太乙山庙上香祈福者源源不断,张一同孟云熹刚走到庙门口,一身着紫裟和尚含笑向孟云熹躬身。
“施主。”
孟云熹也颔首微微点头回礼,看着紫裟和尚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来娘子,我们来上柱香。”张一拿过一旁和尚手中香递给孟云熹。
张一本是不信这些神佛鬼怪,但是孟云熹喜欢,张一便做。
孟云熹手捧香跪在佛前诚心祈祷:请神明保佑父亲母亲身体健康无忧,思康哥哥安康前程似锦,早日……遇到意中人。孟云熹俯下身真诚磕上三次头后起身,张一顺势扶着孟云熹。
“夫君,我们出去走走吧。”孟云熹淡淡邀约,张一笑开了花。
“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紫裟和尚同要走的二人柔笑道:“即日有法会,可净化身心,二位施主不妨留下听一听。”
“不用。”张一甩手挥掉,拉着孟云熹离开。
紫裟和尚躬身温和目送。
没走几步,孟云熹望见江润婉前来庙中。
江润婉也看见了孟云熹。
两人隔着几步之远,孟云熹想要上前同江润婉打招呼,张一却拉着孟云熹去了别处。
“同那种下等官员家眷不必浪费时间。”
孟云熹只有微微回头对江润婉轻笑颔首已是行礼,江润婉对孟云熹挥挥手,自是两人招呼过了。
“娘子不同小相公夫人说句话吗?”乳娘问。
江润婉望着孟云熹渐远背影:“你也说了是小相公夫人,与我们不同,还是不要扰了他们夫妇清净。”
“走,去看看谦良。”
紫裟和尚见到江润婉前来,霎时高兴匆匆迎接:“母亲!”
江润婉见谦良打扮的精神,关怀道:“今日可是个大日子,你来讲法会,可准备好了?”
“母亲放心,儿子都准备好了。”方衡信心满满。
江润婉满意点头。
“母亲先去屋中坐等一下,法会马上开始。”方衡领着江润婉进到庙中内屋,乳娘停顿了一下才跟在方衡后面。
刑部,默刚踏进门内,走到六扇门前只见严尚书正等着她。
“昨夜城门只有你当班。”严尚书厉声质问默。
默笑道:“尚书这是也不让我当班了吗?”
严尚书不满道:“你可以当班,但你让所有将士去听戏一夜不归,此等玩忽职守,若此时起义兵偷袭,城门出事你担不起。”
默直言:“若真有贼人杀来,不劳尚书费心,我会杀的一干二净。””
默身手,严尚书自然肯定。
“尚书可曾想过,从起义兵杀人到即日,士兵他们不曾停歇一刻时刻守着都城,只昨日一夜放松,将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过度紧张劳累只会事半功倍。”默此番话严尚书若有所思。
“起义兵的事自然也拖不得,我即日去扬州找万里,他多日不回也无音讯,若出事,不能再等下去了。”默神色难得肃穆一次,一改往日闲散,严尚书甚是满意。
严尚书拿出内袖里钱袋给了默:“昨夜请客听戏宵夜,你的月俸花完了吧,这些用在路上。”
默掂量了掂量钱袋,沉甸甸分量足实,笑道:“多谢尚书。”
严尚书又拿出袖中金疮药交给默:“此药你也装着以备不时之需。”
默不客气收了。
“一路小心,尽快回来。”默颔首点头,严尚书才放心转身离开。
青阳跑来撞上离开的严尚书。
“尚书。”青阳躬身行礼,严尚书只看了青阳一眼后走出六扇门。
青阳赶紧跑来找默,抱怨起:“捕头怎么偏心,请他们听戏宵夜不叫我!”
“你不是跟古尚书忙着。”默轻描淡写一句话,转身回了六扇门自己屋中。
“那捕头也不能忘了我呀!”青阳紧追不舍,默打发着。
“下次喊你。”
青阳霎时高兴了,忽想起一事同默说道:“古尚书查出来账本上买药的人,我也都跟年尚书说了。”
默到意外:“古尚书动作够快。”
“确实,古尚书看出是药房账本,说是捕头应该有什么大事,便连夜调查。”青阳回想着全部告知默。
默满意的很:“瞧来咱们这位户部尚书也不只是贪财。”
“这些事你来盯着,不能有任何差错,若有人不从,让年尚书随意处置。”
青阳听着默的话,不解道:“那捕头做什么?”
“我即刻去扬州,你去给我备一匹好马。”
青阳惊讶道:“捕头去扬州作何?”
“你只需知道与起义兵有关。”默说。
“捕头一人去?”青阳试探问,不会还有少卿吧?
默点头。
青阳即刻说道:“我跟捕头去!万一有什么事,我跟捕头也好有照应。”
“不必。”默果断拒绝,青阳一下蔫儿了。
“你留下盯着古尚书跟年尚书查的药房账本上那些人,有你在,我放心。”
青阳瞬时又有了精气神。
“是!我这就给捕头挑一匹又快又好的马!”青阳兴奋小跑去挑马。
方宅内院书屋,思康坐书案前看着书籍。
延礼悄声进屋同思康说道:“郎君,三郎没有发脾气,正好好读书。”
思康满意点头:“那便好,快要考试了,心态应当平稳些,不要那般躁动。”
“郎君一直为三郎着想。”延礼站一旁为思康倒上茶水。
思康翻了一页书籍后说道:“童乐不是小孩子了,该要成熟些。”
延礼听着点头。
“昨夜在戏班突然围上来的是何人?”思康忽想起来问。
延礼解释道:“他们都是城中显赫贵族,看上了戏班的乐器和绫罗绸缎戏服,找戏班的人打听,知道是郎君在卖,这才想找郎君买。”
“是嘛。”思康又翻了一页书。“想来是戏曲氛围令这些贵族看上了好物,角儿穿上绫罗绸缎戏服,配上琵琶妙音唱戏,确实吸引人,庾捕头点子当真不错。”
思康忽然想起清晨在街道,默对他讲的那些直白话。
本该要翻书页,思康手停顿在了书角上一时出神。
我帮你是真情实意。
我可不是为了要东西才帮你。
你可见过飞燕?方郎君便如同笼中飞燕,只能透过笼子望见天,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唯有风才是时常吹向自己
我愿如风,伴郎君身旁。
思康想到当时默忽然转身离开,而他反应不及没拉住,是不是因为自己犹豫驳了庾捕头面子,让她难堪了......那时候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些......思康反思着那时候或许不该犹豫应当直接一些。
延礼发觉思康一直在看同一张书页,轻声唤道:“郎君?”
“嗯?”思康回过神看着延礼。
“此书郎君不喜欢了?”延礼问。
“没有,挺好的。”思康浅浅笑说。
延礼不解:“可郎君看着此页愣神了好久。”
思康低头一看,确实这一页书角被捏的褶皱了,抚平书角,故作思考。
“我在想贵族要的东西,府库定是没有存货了。”
“确实,那几位郎君要了许多乐器布料。”延礼说的话,思康接着翻了一页书。
“你去背上些衣物,告诉平老准备一下,午后出发去扬州,不知曹掌柜是否回了扬州,该与他将这次合作的钱分一分了。”
“是郎君,我这就去。”
待延礼离屋,思康又翻回上一页,柔和摩擦已有折痕书角。
午后马厩
青阳将布袋安置在马背上,不忘提醒默。
“捕头,路上小心,到了扬州莫忘了写封信报个平安。”
默腰间带着佩剑将军剑,一跃上了马,她本就不识字,何来写信?
“好,待我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