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青阳一头雾水,只听默洪亮一声驾,眼瞅着捕头骑马扬长而去。“捕头小心啊!”
身后青阳担心呼喊,默直奔城门出城。
半响后,黄昏时分,默骑马到洛阳运河舶口,下了马牵着快马徘徊在舶口处。
默瞧着空荡荡舶口毫无一艘船,本想再乘坐上次去扬州时大胡子的船,看来无望了。
眼下连船都没有,只能走陆路了,默右手一横,刚要牵绳上马。
“庾捕头?”
此声有些熟悉,默转身瞧去,不知何时思康已站在她身后。
“方郎君。”默到感觉意外。“你在此处作何?”
思康也没想到会在洛阳舶口碰见默,不经意浮出笑容:“这话我也想问庾捕头。”
“马上要入夜了,舶口会关闭,不会有别的船。”思康看了看默牵着快马身上布袋。“庾捕头此时来舶口是要出门?”
“我去扬州办公。”
“正好我也要去扬州。”思康指向不远处还停留着船。“庾捕头若不嫌弃,不如一起。”
默瞧出那船是先前去曹国乘坐的三层楼大船。
“好。”
思康看向一旁延礼:“延礼,帮庾捕头牵马。”
“是郎君。”
延礼顺手接过默手中马绳。
“劳烦了。”默客套一句,延礼微微颔首回应将马牵到身边。
默随思康走向大船,故作第一次见到惊奇。
“这船样子瞧着比别的船甚是阔绰。”
思康作解:“此船为皇家所用,用来公办。”
话语间已进到船内部,思康见默好奇打量四周,便为默一一解释。
“一二层是船舱,放货物,检查船只损耗。”
思康同延礼说道:“马匹放在里面,照顾好它。”
“知道了郎君。”延礼牵好马去到船舱里面。
思康带默往上去:“庾捕头这边走,三层是卧房。”
“庾捕头可在此屋歇息。”思康说话间便推开一间房屋。
默瞧了瞧卧房宽敞得很,跟先前去曹国思康住过的房一样,点头笑言:“好,方郎君费心了。”
话音未落,走廊上有屋门打开,江润婉见到思康同默站一起,便柔声唤来。
“思康。”
“母亲。”思康走向江润婉,默目光随思康身影落在江润婉身上。
默一眼便认出那女子是无明在人间的母亲,便跟过去。
江润婉问道:“天已黑,船怎还不动?”
“这就走。”思康同江润婉介绍起默。“母亲,这是六扇门庾捕头。”
“见过娘子。”默向江润婉抱拳当做行礼。
此礼行得过于豪放,江润婉稍有被吓到,微微颔首回应。
站一旁的乳娘打量着默。
思康对江润婉解释道:“庾捕头行走江湖,多是随性。”
“无妨。”江润婉并未在意,反而目不转睛看着默,与旁的女子不同,默举手投足间有种洒脱英气,跟固执的思康站一起,另有一番韵味。
江润婉一眼便觉得默跟思康天生一对,便同思康关心起默。
“庾捕头睡在哪间屋?采光可好?可要挑好一些房屋给庾捕头住。”
“母亲,都安排好了。”思康道。
默同江润婉浅笑道:“我一介小辈,娘子喊我捕头,岂不是折煞我了,娘子喊我兰山就好。”
江润婉抿嘴一笑:“那我便不同兰山客气了。”
思康低语提醒江润婉:“母亲,这样太过失礼。”
“娘子随意。”默直言。
“瞧瞧,兰山都没意见,思康就省省心吧。”江润婉稍有埋怨思康多虑。
此时一郎君跑来告知思康:“少卿,要开船了。”
“知道了,我就来。”思康看向江润婉。“母亲早些歇息。”
江润婉点头道:“你去吧。”
思康转身要走,默便问起。
“方郎君,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庾捕头休息便好。”思康话后同旁人离开。
走廊只剩下江润婉乳娘同默。
默对江润婉恭敬道:“娘子歇息着,我去看看马匹。”
江润婉含笑点头望着默走远的背影,不禁问乳娘。
“如何,这姑娘跟思康在一起是不是很般配。”
“庾捕头看着像直爽人,到是跟郎君沉稳性子互补。”乳娘应声。
江润婉很是满意默,不自主期待起:“若兰山愿与思康成亲也是极好的。”
“郎君跟庾捕头常在一起,两人肯定多少有感情,娘子莫要过多为郎君姻缘担心了,定会成真。”乳娘安慰着江润婉,忽船身一晃,乳娘扶着江润婉。
“娘子回屋歇息吧。”
再望不见默背影后,江润婉随乳娘回屋。
二层船舱,一排围栏简易围了一圈当做马厩,延礼正站围栏中手拿一堆青草喂马。
“这马快被你喂成猪了。”
延礼被突如其来女声吓一跳,回头看去,不知何时默已站在延礼身后。
“庾捕头。”延礼忙躬身行礼。
默走进围栏,笑道:“你对它真是上心,喂得这般好。”
“应当的。”延礼本分回应。
默从袖中拿出一枚黄玉给了延礼。
“庾捕头这。”
“拿着吧,照顾它也是劳烦你了。”默推着延礼手,这才延礼收下了黄玉。
默转身拿起一把青草喂马,夸起来:“你们这里不仅船好,连喂马都用上等草料。”
一旁延礼为马打理毛发,连连回应默:“郎君心善,对大家万分照顾,一视同仁。”
默随意问起:“你们郎君怎么样?”
突然被问,延礼一愣,随后回过神如实道:“郎君人很好。”
“可有喜欢的娘子?”默听不到回答便瞧去,只见延礼正看着她。
延礼撇过头:“小的也不知郎君欣喜谁。”
默表面喂马,实则若有所思起。
运河之上,大船再次启程缓缓有序前进,激起水面荡荡波纹,开向南下。
深夜,默倚靠在床上闭目养神,静静听船外悠悠水流。
忽轻轻敲门声,思康声从门外传来。
“庾捕头可歇息了?”
默睁眼起身近到门前,开门只见思康托着餐盘站门外,默瞧了一眼餐盘上酒肉。
“我听延礼说庾捕头还未吃食,又见捕头屋中还有光亮,想着时辰不早了,庾捕头一直不吃东西,再饿坏了身子。”思康缓缓解释一二,默接过餐盘后不禁问。
“方郎君可吃过了?”
“正在吃,才听延礼讲你还没吃,我便过来看看。”
默浅笑道:“多谢,能否请方郎君差人送个笔墨过来,跑外办公,报个平安。”
“自然可以,过会儿我让延礼送来,庾捕头早些歇息。”思康轻声一句,为默关上屋门。
默听着脚步声远去,又瞧着餐盘上酒肉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