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解看过去,靠得最近的两个官员被吓得连忙推着椅子后退了几步,差点儿被绊倒,惊魂未定地摸着胸口。
其他人也是面有惊色。因为原本已经被压成肉饼的蛙如今竟然趴在玉明法师的瓜果盘里,睁着大大且无辜的眼睛,鼓动着腮帮子,发出牛一般的响声。
“哦?”习香宗一时觉得新奇,问:“你们可看好是同一只?”然后让自己身边的侍者去检查刚刚玉明法师施法之处。
大家哪儿认识什么蛙,只觉得与先前长得的确差不多,无论个头,颜色,还有叫声。
侍者回来,陈述刚刚看到的东西,说是被压得支离破碎的荷叶,并不见内脏以及蛙的尸体。
刚刚同侍者一起去看的有玉明法师和宜荣,确实如此。
从头到尾只默默看着一切的修华,不由得对清薰多了几分异样的注视。
“刚刚明明被压得稀巴烂的蛙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桌上了。”其中来自金库专门记录进出入帐的官员丰延计师发现这个情况不由得惊叹出声,意识到自己在习香宗面前有些失态了,而此时其他官员也随之附和表示不可思议,才放了心。何况瞥一眼此时的习香宗,虽一言不发,却流露出赞许的神情。
“这一回的确是臣的阴阳术法修为不够,理当回去近天都重修。”玉明法师猜不透为何是这样,他的确是杀了那只蛙,而为何又重新出现,对方难道就凭低语两句就能让一只蛙复活?
但失败已经被证实。也许别人还可以想对方是用一种手法蒙蔽双眼从而偷换活物,但他亲自抓上来的蛙,再熟悉不过,就是原原本本的那只,毫无借口可言。
“好一个佛法无边,果真令人惊讶。”习香宗对此称赞。
“玉明法师确实施法夺取了那只蛙的性命,若说修为不够,有一点确实是我与玉明法师都应多加修行。那便是勿要以性命随意玩笑,这一点清薰犯戒,回去定当好生反省。”清薰说完,对习香宗道:“不知宗皇可否将这只蛙放生?”
“那是自然。”习香宗动动手指,已有侍者前去将瓜果盘捧走,并下至台阶将蛙放回池中。
“玉明法师就坐吧,先前已经说这是平常的较量,有输有赢,玉明法师何必如此,近来阴阳司事务繁重,单然君师不在还需你多费心力。”习香宗朗声说到如此地步,玉明法师也只好回到座位坐下,缄默不言。
习香宗举杯让众人喝酒压压惊,清薰垂首小抿一口茶后,习香宗忽然问修华:“今日你如此沉默寡言,本宗听闻你与清薰师早已认识,怎么此刻对待连一般外人都不如?”
“不知父宗从何听闻此事?”修华表面平静地问。
“整个平京传着修华少殿为伊贾村疫难祈得佛符保护,众壑殊大弟子亲自作法加持,这个动静倒是不小。”
修华看了眼清薰,即便透着面纱,他也能感到对方在看着他,且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们这一举动当然没有逃过习香宗善于观察的双眼,于是接着说:“此事倒确有成效,身带你所祈来的护身符,无一人再身患疫病。”
修华眼睛一亮,心中欢喜,却颇感遗憾道:“儿臣虽身为平京少殿,能做的却微乎其乎。”
“少殿能有此心此举已是平京一大幸事,时日且长,少殿能做的远非如此。”俞纶大臣年事已高,他的话语天然带着一种祥和,来自长者由衷的赞许。
对眼前这位少殿,他的眼中都充满了怜爱。
修华对俞纶大臣回之以礼,然后对清薰道:“伊贾村深受疫鬼侵扰,清薰师所为如此有效,若能得佛法相助,定能早日解救其于水火之中。”
“修华少殿客气了,这是本分所在。且若没有少殿的加持,远没有如此效果。清薰也希望能尽快为解救伊贾村人而出一分力。”
两个一来二去,虽说客套话,却充满着异样的趣味,叫听者也觉得两人是相熟多时的故交。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便去伊贾村支援如何?”习香宗自然而然地如是说。
为了这句话,修华不知道在脑中酝酿了多少方法,却从没有这么轻松得到的,当下便回:“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习香宗想了想,问玉明法师:“星明少令已经去了伊贾村了?”
“是,两天前出发,此刻应当与单然君师会合了。”
“那么宜荣,你可愿意一同前往?”
突然被提名,且是被习香宗委以如此重任,宜荣受宠若惊,反应过来立马回:“万死不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