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初和的房间是有专门的练功房的,嵌套在他房间里面。
傅生上楼后把副官和刘叔都关在门外,单独和宴初和进了练功房。
“舅舅!”宴初和这一声要比刚刚亲近许多,带着点小辈对在长辈面前特有的软糯。
傅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装了?”
宴初和摸了摸鼻子,笑,“这里没监控。”
“混成这样还有脸笑。”傅生轻哼,“你不是说去十八区吗?怎么跑十七区还被人逮回来?”
宴初和向傅生简单讲述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包括自己假装失忆骗取宴先生的信任。
傅生很耐心地听着,直到宴初和说到唐既白时才开口打断:“所以你真带人回来了?”
鉴于唐既白已经得罪自己父亲,宴初和下意识为对方说了好话,“嗯,他帮了我很多。”
傅生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一番,微微颔首,“继续。”
宴初和有些疑惑,但碍于习惯他还是没有询问。
等他说完正事,傅生点点头,“按你的想法来,军队这边你放心,不会有人阻碍你。”
“谢谢舅舅。”宴初和很安心地笑。
傅生看着他的笑容沉默片刻,忽然用很轻的语气道,“如果有机会……帮我去看看他。”
宴初和脸上的笑容淡去,同样郑重地回应,“好,我会的。”
宴初和明白傅生说的那个人是谁,也只有这个人能让他无法无天的舅舅用这样的语气和口吻说话。
提到这个人,舅甥俩情绪都不怎么好,一时有些沉默。
宴初和盘算着自己之后的行程,也没注意到傅生逐渐变化的眼神,直到一阵厉风冲自己袭来。
“嘶!”
宴初和连退好几步,捂着嘴角看向傅生,控诉道:“舅舅你作弊!”
傅生挑眉看着他,一脸嫌弃,“还有脸说,出去半年,连我的拳头都躲不过。”
“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带出来的兵。”
“本来就不是!”宴初和嘴硬地擦了擦唇角的血,他几乎能预料到自己侧脸一定会狠狠肿起的未来。
他还想说什么,但傅生的拳头已经不给他机会再次袭来,每一拳都带着十成十的力道,这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应对。
运动了一会,宴初和出了一身汗,有些气喘。
他身上的高级衬衣已经被汗水沾湿,有些湿哒哒得黏在身上。
反观傅生,虽然一大把年纪,但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身上衣服都没怎么乱。
“去换件衣服。”傅生收拳,向着柜子处微抬下巴,接着乜了眼宴初和现在身上传的衣服,目光中透着浓郁的嫌弃,“穿这种华而不实的衣服能活动开?”
宴初和抿唇,并不反驳傅生,老老实实去换衣服。
练功房是有单独的换衣间,但只换一件上衣的话宴初和就懒得过去。反正他从小到大什么样子没被自己这个舅舅看过,也就没在意这个。
宴初和脱了衬衣,用热毛巾擦身体的时候,傅生不知何时来了他伸手,并且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舅舅?”
“别动。”傅生的声音有些冷。
宴初和背对着傅生,看不到对方脸上此刻的表情,心中忐忑。
“有什么问题吗?”
“你背后这些伤,怎么回事?”傅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沉,宴初和能感知到自己舅舅生气了。
他想回头看对方,但肩膀被对方的手牢牢钳住根本没办法转身。
“……之前在十七区失忆后不小心弄伤的。”
宴初和大概猜到傅生在气什么。
安瑜最后还是用最恶心的方式在他的身上留下难以祛除的伤痕。
不过没关系,他不会让这种东西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对方还不配。
傅生磨着后槽牙问:“老头子没反应吗?”
“应该有……他没和我说。”宴初和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死,虽然按他对宴先生的了解,对方是绝对容不下安瑜的。
傅生“啧”了一声,虽然有种没能完全出气的不爽,却也放下心。宴先生的能力他清楚,不用他们多说。
“那个人知道吗?”
傅生松开手,宴初和终于能把衣服穿上,正在系扣子的时候听到对方这样问,有些懵。
“谁?”
“你带回来的,姓唐的那小子。”
“当然知道,我的命就是他救回来的。”宴初和笑,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后他的眼睛开始盯着傅生的手,时刻最好防守反击的准备。
傅生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他没说什么吗?”
宴初和顿了顿,偷偷瞧傅生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后才道:
“没有。”
他回忆过,唐既白确实一直以来都没有对他身上的伤有过任何评价,顶多为他上药的时候会承诺治好他。
傅生刚被压下去的不爽感再次升腾,他冷笑着反问:“他不喜欢你?是你一厢情愿?”
如果喜欢,看到这满身的伤痕,不可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