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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沈砚之喉结滚动,想说"别提了",却被林青蘅打断。
"我刻了方印。"林青蘅松开手,从袖袋里摸出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是块巴掌大的墨玉,印面刻着"砚暖"二字,笔画间嵌着点暗红——是用沈砚之旧刀上刮下的铁锈混着朱砂填的。"你说雁门关的城墙用红丝线填缝,"他把印塞进沈砚之手里,玉料被焐得温热,"那我就用你的刀魂做印泥,往后......"
往后什么,他又没说。沈砚之捏着那方印,指腹碾过"砚"字的最后一笔,那里刻得格外深,像极了林青蘅在他刀鞘上刻的痕迹。窗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咚——咚——",在春夜里拖得老长。他忽然想起地窖里,两人分食半块硬饼时,外面也是这样的梆子声,只是那时敲的是"杀——",此刻敲的是"安——"。
"墨磨好了。"林青蘅忽然转身去拿宣纸,袖口的墨星子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沈砚之看见他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便故意把墨锭在砚池里搅得哗啦响:"怎么,怕我拿这印去盖降书?"
"你敢!"林青蘅回头瞪他,眼里却没什么火气,反倒像含着汪春水。他展开宣纸,上面早已画好半幅墨竹,竹节间缠着道红丝线,正是当年那支断笛的模样。沈砚之握着印悬在纸上,忽然觉得掌心的墨玉比刀鞘还沉——原来比烽烟更重的,是有人用伤疤做砚,以岁月为墨,在你掌心跳动的地方,刻下"暖"字的弯钩。
墨印落下时,林青蘅的笛声又起。这回吹的是支没听过的调子,碎音里带着点狡黠的颤,像极了他此刻悄悄蹭过来的脚尖,轻轻勾住沈砚之的靴带。砚池里的龙脑香墨正浓,将满室春夜都染得温热,而窗外的护城河水,正载着柳影和笛声,把当年城楼上的血月,都揉成了砚台里、化不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