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瑾初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桌面上的咖啡早已凉透。处理完李成的事情后，公司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他知道，暗处的波澜远未平息。

“谢总，这是新物流合作商的资料。”周微敲开门，将一摞文件放在桌上，“经过筛选，我们选定了三家本地口碑较好的公司，这是详细对比报告。”

谢瑾初翻看资料：“冷链运输能力还需要加强，杭城临近太湖，水产品运输需求不小。让陈主管再去实地考察一下。”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悦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来，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谢总，总部来了两位审计员，说是要彻查分公司的财务账目。”

谢瑾初的手指在文件上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肯定是大伯在暗中捣鬼，收拾大哥不成，跑来收拾他来了。

会议室里，两位审计员正翻看着账本，其中一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审视：“谢总，这几笔市场推广费用，支出与实际效果似乎并不匹配啊。”

谢瑾初将平板电脑转向对方，屏幕上是完整的推广数据和用户反馈：“这笔费用主要用于社区地推活动，虽然短期数据不明显，但长期来看，用户留存率明显提高。”他调出后台数据，每一项都清晰明了。

与此同时，谢氏老宅里，谢正国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翡翠扳指被捏得发烫。

周丽芳坐在一旁，不停地抱怨：“也不知道这么做可不可行？最好把谢瑾初搞的声名狼藉才行，省的他回来跟我们抢家业。”

“慌什么？”谢正国猛地拍桌，“我就不信，他谢瑾初还能翻天不成？”他转向女儿谢瑾萱，“你公公不是和星耀集团董事长有交情吗？想办法透透风，就说谢瑾初在杭城独断专行，滥用职权。”

谢瑾萱眼神闪烁：“爸，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

“明显？”谢正国冷笑，“等那两个小杂种站稳脚跟，我们连汤都喝不上。”

不到半天时间，沪市的星耀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一份关于杭城分公司的匿名举报信摆在桌上。董事长摩挲着信纸，眉头紧皱。

谢瑾初刚结束与审计员的对峙，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谢瑾瑜的号码。

“瑾初，”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我听说星耀总部派人去查账了？”

“意料之中。”谢瑾初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没想到我刚回来，大伯就迫不及待的要对付我了。”

谢瑾瑜沉默片刻：“小心为上。对了，关于爸的忌日，有些事我想和你当面说。”

挂了电话，谢瑾初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思绪万千。这时，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姜绾宁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项目庆功宴的照片，她站在人群中，笑容灿烂，眼角弯弯。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最终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第二天一早，谢瑾初刚到公司，就看到陈昊急匆匆地跑来：“谢总，不好了，新合作的物流公司突然单方面毁约，说找到了更好的合作方。”

谢瑾初早有预料，神色镇定：“启动B计划，联系备用合作商。另外去查查，是哪家公司在背后搞鬼。”

杭城的十一月裹着刺骨的寒意，忌日当天，阴沉的云层压得极低。

谢瑾初穿着黑色西装站在谢正诚的墓碑前，大理石上的照片里，父亲的笑容永远定格在四十五岁。

谢瑾瑜撑着黑伞走来，月白色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依旧掩不住眉眼间的倦意。

“大哥。”谢瑾初接过他递来的白菊，花瓣上的水珠落在手背上，激起一片凉意。

谢瑾瑜望着墓碑，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爸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谢瑾初的手指微微颤抖，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大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谢瑾瑜收回伞，任由雨丝打湿肩头，“你我都要小心才是。”

与此同时，沪市的星耀集团正沉浸在一片喜气中。赵志诚不堪重任，被周明远一脚踢开，灰溜溜地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徐组长被任命为新的销售部部长。

庆功宴设在公司附近的火锅店，蒸腾的热气里，苏棠举着酸梅汤碰向徐良的可乐杯：“徐部长，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呀。”

“说什么呢！”徐良耳根泛红，挠了挠头，“还不都是大家的功劳。”

姜绾宁夹起一块毛肚，看着同事们笑闹。

林微推了推眼镜：“绾宁，你这新发型真好看，特别干练。”

“就是就是。”小张往她碗里夹了块鸭血，“而且最近项目越做越顺，多亏有你带着我们。”

姜绾宁笑着道谢，心里却泛起一丝淡淡的失落。她望着窗外的霓虹，想起团建时谢瑾初别在她发间的枫叶，想起大巴车上他递来的温热牛奶。但这些念头就像火锅的热气，转瞬即逝。

次日清晨，姜绾宁站在阳台上给多肉浇水。小金鱼在鱼缸里吐着泡泡，手机突然响起工作群的消息，公司要和沪上老字号合作推出新年礼盒。

姜绾宁立马回复道：“一会儿公司见。”

办公区里，大家围在一起讨论方案。

“我觉得可以把弄堂元素融入包装。”苏棠指着电脑上的图片，“就像绾宁家附近那样的老沪市风情。”

姜绾宁点头：“再加上非遗剪纸工艺，既传统又有新意。”她翻开笔记本，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笔记，“不过供应链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正说着，行政部突然通知开会。

周明远站在会议室前方，投影仪映出醒目的数据：“这个新年项目至关重要，集团决定成立专项小组，姜绾宁担任组长。”

掌声响起时，姜绾宁翻开方案书：“我们先讨论下设计方向……”

杭城分公司这边，谢瑾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上匆忙的行人，手中握着陈昊送来的物流毁约的调查报告。报告末尾的红章刺得他眯起眼，果然是谢氏重工旗下的子公司在暗中搅局。

“谢总，备用合作商的报价比预期高出不少。”周微神色凝重地将文件放在桌上，“对方似乎知道我们急需合作，刻意抬高价格。”

谢瑾初翻开报告，修长的手指划过数据栏：“联系第三顺位的顺风达，他们在城郊有闲置的冷链仓库。”他顿了顿，补充道：“再安排法务部核查之前合作协议里的排他条款，既然有人想玩阴的，我们也不必客气。”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悦端着重新煮好的咖啡走进来，酒红色的包臀裙随着步伐摇曳生姿：“谢总，您胃不好，别总喝凉咖啡。”她将咖啡杯放在桌角时，故意让发丝扫过谢瑾初的手背。

谢瑾初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目光依旧锁定在电脑屏幕上：“林秘书，帮我约杭城商会的王会长，就说关于社区团购的公益合作想听听他的建议。”

林悦睫毛轻颤：“谢总最近太辛苦了，要不要我帮您预约个按摩？”

“不用。”谢瑾初头也不抬，“把下周的行程再压缩些，我要亲自去考察顺风达的仓库。”他的语气冷淡如冰，彻底截断了林悦的试探。

与此同时，谢氏老宅的书房里，谢正国将翡翠扳指狠狠砸在檀木桌上，价值连城的玉器就这么四分五裂。

“废物，全都是废物。”谢正国怒吼道，“瑾萱你倒是说句话，你公公那边的关系是摆设吗？”

谢瑾萱缩在雕花椅里，精心描绘的眉毛拧成一团：“爸，我公公说星耀集团董事长最近在查匿名举报信的来源，我们不能太被动，否则该露馅了。”

“查什么查。”谢正国抓起砚台就要砸，被周丽芳尖叫着拦住，“能不能不要发疯了？赶紧想个对策才是。”

程杰也在一旁劝道：“爸，你冷静一点，妈说得对，我们得抓紧想个对策。”

“都闭嘴。”谢正国抄起镇纸砸向落地窗，玻璃应声而碎，寒风吹得满室狼藉，“程杰，你这个废物，我养你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