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会议上，赵志诚翘着二郎腿翻看姜绾宁的新方案：“合作明星换成这三个。”他甩出一张便签，上面是当红流量小生的名字，“我和他们经纪人熟。”

“赵部长，这三位档期冲突，且报价超出预算200%。”姜绾宁将电脑转向众人，“如果强行合作，会导致线上推广和线下活动缩水。”她点开精心制作的PPT，“反观我们联系的美食博主，能通过探店、食谱教学等形式，精准触达目标人群。”

“精准？”赵志诚冷笑，“姜助理是质疑我的判断？”

“不敢。”姜绾宁突然起身，将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这是周总监上个月在高管会议上的讲话记录，明确提出‘控制营销成本，注重长尾效应’。”她的声音清脆，会议室的空调风突然变得安静，“或许我可以将方案抄送周总监，请他指导？”

赵志诚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抓起文件撕成两半，碎纸如雪片般落在姜绾宁脚边：“好啊，姜助理翅膀硬了！”他重重踹开椅子，“这个项目你不用跟了，陈璐来接手。”

散会后，陈璐趾高气扬地来收资料，却在看到密密麻麻的分析报告时变了脸色。

姜绾宁平静地将U盘推过去：“所有数据和联系方式都在里面，注意网红李弯弯的档期只能调到下周三。”她转身时，听见陈璐对着电话抱怨：“赵哥，这根本没法改，怎么办嘛？”

深夜回家的地铁上，姜绾宁靠着玻璃发呆，突然想起了以前和谢瑾初并肩作战的日子，虽然又苦又累，但工作起来特别有干劲儿。而且身边还有个这么严厉的领导，让姜绾宁这个初入职场的小菜鸟成长的特别快。

现在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项目被陈璐接手后，姜绾宁终于得了些空闲，开始紧锣密鼓地寻找新住处。下班后，她穿梭在沪市的大街小巷，手机里收藏了几十个租房链接。

中介带她看了不少房子，不是环境脏乱差，就是租金高得离谱。直到一个阴雨绵绵的傍晚，她在老城区的弄堂深处，发现了一栋改建的公寓楼。

这栋楼原本是老式里弄，经过翻新后，变成了一个个精致的小公寓。姜绾宁推开302室的门，三十多平的空间布置得温馨又紧凑。小厨房里厨具一应俱全，卫生间干净整洁。最让她心动的是窗外的小阳台，摆放着几盆绿植，在养点花花草草，养几条小鱼也不错，就当和她做个伴了。

“租金多少？”姜绾宁有些忐忑地问。

“3500一个月，押一付三。”中介说，“这地段这个价格，真的很划算了。”

姜绾宁咬了咬唇，确实比她预期的要高一些，但实在不想再继续寻找了。而且这里虽然离公司远了些，不过地铁直达，早上提前二十分钟出发倒也能接受。她深吸一口气：“我租了。”

签完合同，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姜绾宁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这个小公寓不大，但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周六一大早，姜绾宁就开始搬家。她租了辆小货车，把自己的行李一趟趟往车上搬。周小满原本说要来帮忙，却临时被男朋友拉去看婚房，只能在电话里一个劲地道歉。姜绾宁笑着说没关系，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东西。

搬家的过程并不轻松，尤其是那些书和文件，又重又占地方。她的手上被纸箱划出了好几道口子，汗水湿透了后背，但看着一点点被清空的房间，心里却很踏实。

房间里堆满了箱子，姜绾宁坐在地板上，看着这个即将被自己填满的空间，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起身打开窗户，晚风裹挟着梧桐树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沪市的夜又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公司里的项目却陷入了僵局。赵志诚把项目交给陈璐后，本以为能借此打压姜绾宁，却没想到陈璐根本无法胜任。

陈璐虽然擅长阿谀奉承，但工作能力不行。她按照赵志诚的意思，强行联系那些一线明星，却处处碰壁。要么是档期对不上，要么是报价高得离谱，原本严谨的方案被改得面目全非。

一周后的项目汇报会上，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周明远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可怕。赵志诚、王部长、陈璐以及市场部的骨干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这就是你们做的方案？”周明远将文件狠狠摔在桌上，“漏洞百出，毫无可行性，预算超支就算了，连最基本的市场定位都模糊不清。陈璐，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璐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周、周总监，我是按照赵部长的要求做的，跟我没有关系。”

赵志诚一听，急得跳起来：“陈璐，你别乱攀咬，方案是你做的，有问题当然是你的责任。”

“闭嘴。”周明远怒喝一声，“现在不是互相推诿的时候！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矛盾，项目必须按时推进。”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姜绾宁身上，“姜助理，你之前做的方案还有吗？”

姜绾宁站起来，声音坚定：“有的，周总监，我一直保留着完整的方案和数据。”

“好。”周明远点头，“这个项目还是由你负责，务必在两周内拿出可行的方案。赵部长，你做好协助工作，别再给我出岔子。”

散会后，赵志诚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陈璐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原本以为抱上了赵志诚的大腿，就能平步青云，没想到现在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思来想去，她决定再回到王部长身边。

陈璐扭着腰走进王部长的办公室，娇声说道：“王部长，人家知道错了，以后还想跟着您。”

王部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嫌弃：“陈璐，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初你跟赵志诚走的时候，可是头都不回啊。”

“王部长，我那是一时糊涂嘛。”陈璐凑近，想要挽住王部长的胳膊。

王部长一把甩开她的手：“行了，别在这恶心我。你工作能力不行，还净惹麻烦，我可不敢要你。”

陈璐僵在原地，眼眶瞬间红了，却也不敢发作，只能转身灰溜溜地离开。

姜绾宁重新接手项目后，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她重新梳理了之前的方案，结合这几天的市场变化，对细节进行了优化。

她再次联系那些中小网红，一个个打电话沟通合作细节；苏棠负责网红资源对接，徐组长统筹线下活动执行，设计部的李然主抓视觉设计，而姜绾宁自己则承担起整体协调与方案把控的工作。

“大家看这个时间轴，”姜绾宁在白板上画出项目进度表，红色标记的关键节点格外醒目，“下周三前必须完成所有合作协议签署，留给设计部定稿的时间只有五天，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实行日报制度，有任何问题随时同步。”

会议室里，众人围坐在长桌前。李然指着电脑上的设计初稿：“姜助理，烘焙品牌那边对主视觉色调有分歧，他们想要暖金色，可我们的方案是米白色系。”

“我来协调。”姜绾宁立刻翻开笔记本，“苏棠，你和网红沟通时注意收集他们对包装风格的建议；徐组长，快闪场地的灯光设备要提前测试，避免现场出问题。”

散会后，姜绾宁带着李然来到法务部。法务主管老陈正在核对合同条款，见到他们便笑着调侃：“姜助理又来了？”

“陈哥，还得麻烦您加急审核网红合作协议。”姜绾宁将文件放在桌上，“特别是分成比例和违约条款，对方团队可能会有异议。”她转头对李然说：“你把修改后的设计稿留下，我一会儿和烘焙品牌方视频会议。”

在茶水间冲咖啡时，姜绾宁遇到了负责数据分析的小林。对方抱着一摞报表：“姜姐，竞品的最新销售数据出来了，线上渠道增速比我们预估的快。”

“辛苦了！”姜绾宁接过报表快速浏览，“这样，你重点分析他们的促销策略，我在方案里增加互动抽奖环节。”她瞥见小林疲惫的神情，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饼干，“先垫垫肚子，别饿坏了。”

随着项目推进，突发状况不断。原定合作的网红因临时接了其他代言要毁约，姜绾宁连夜召集苏棠和公关部的同事开会。

“对方要三倍违约金，”苏棠急得直跺脚，“可我们预算根本不够！”

“先稳住他们。”姜绾宁在白板上列出备选方案，“联系B计划名单里的博主，同时让法务发律师函。徐组长，你和商场沟通，把快闪活动提前两天，压缩网红的操作空间。”

深夜的办公室灯火通明，设计部的李然还在修改包装。姜绾宁端着热牛奶走进来，看到电脑屏幕上已经第十三次改版的设计图：“辛苦了！烘焙品牌刚确认，这个版本他们很满意。”她指着礼盒侧面的烫金花纹，“这里再调整下间距，明天一早就能定稿。”

李然揉着眼睛笑道：“姜助理你比我们主管还专业，以前谢部长在的时候，就常夸你对细节要求严格。”这句话让空气突然安静，姜绾宁低头搅动着牛奶，眼里瞬间聚满水汽。

项目上线前三天，全组进入冲刺阶段。姜绾宁组织了三次模拟演练，从网红直播流程到快闪店接待话术，每个环节都反复打磨。她特意建立了工作群，将所有合作方拉进来，实时同步进度。

“姜助理，商场的音响设备出问题了。”徐组长在电话里焦急地说。

姜绾宁立刻放下手头工作，带着技术人员赶到现场。她蹲在舞台后检查线路，发现是接口松动，迅速联系备用设备。等调试完毕，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

上线当天，整个团队都守在办公室紧盯数据。当看到直播在线人数突破百万，快闪店排起长队的照片传来时，会议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苏棠冲过来抱住姜绾宁：“我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