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张家老婆子那张嘴,今儿个可算是被苏家大丫头给撬了?”
地头回来的年轻媳妇,胳膊肘捅了捅旁边自家男人。
男人肩上还扛着锄头,眼皮都未抬一下:“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啥?”
“苏家那丫头,铁板一块,踢了脚都嫌疼!”
“刘村长跟张翠芬啥角色?不都在她手上栽了?”
“谁还敢上赶着去触那个霉头,活腻歪了不成?”
这话传得不假。
苏家村的风向,自打苏悦在村口把刘富贵和张翠芬的面子揪下来,狠狠踩了几脚后,就彻底变了天。
原先那些个爱在背地里嘀嘀咕咕,见了苏家人就想拿乔几句的婆娘们,现在一瞅见苏悦,隔着八丈远就垂下脑袋绕路走。
生怕一个不留神,冲撞了这尊“活阎王”。
村头大槐树底下,以往最爱搬弄苏家是非的王婆子,如今瞧见苏悦打自家门前过,嗑着的瓜子能立马停嘴,人比兔子还快地缩回屋里,大气不敢喘一口。
苏解放和周兰香两口子出门,这种变化体会得最真切。
过去那些影影绰绰的轻视,如今都换成了带着些许敬畏的客气。
更有甚者,还透着点刻意的巴结。
两人走在村道上,腰板都比往日里挺直了不少。
这天晚饭,桌上摆着许久未见的白面馒头。
一小碗野菜炖兔肉,香气馋得苏望祖和苏小未俩小子口水都快包不住了。
周兰香给苏解放夹了块兔肉,又瞅瞅对面安静啃着馒头的苏悦,声音压得低低的,对苏解放念叨:“当家的,你瞅瞅,咱家悦悦,现在可真是出息了!”
“村里头那些人,再没一个敢小瞧咱们家了!”
苏解放闷头扒拉着饭,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瞅着自家闺女,眼里头盛满了自豪。
苏悦听着爹娘的絮叨,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她就想要这样的安宁,不被人随意拿捏。
这份安宁底下,新的麻烦却已经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
秋收一过,田野里就剩下一片枯寂。
寒风裹着焦黄的败叶,在光秃秃的田埂上打转,吹在人脸上,生疼。
天,一天比一天凉,眼瞅着就要入冬了。
村里人脸上的笑影淡了,眉眼间都凝着一股子对即将到来的冬日的忧愁。
“老李家的,你家今年分的柴火,够一个冬天烧不?”
“够啥呀!紧巴巴那么点,省着点烧,估摸着也就能熬到开春。粮食也紧张,这冬天,难捱喔!”
苏悦倚在自家那歪歪扭扭的院墙边上,听着不远处两个妇人的闲话,寒意钻进领口,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冬天真要来了。
家里的粮食见底,柴火也得赶紧再拾掇些,还有弟妹身上那棉袄,也太薄了点……
她心里头一件件盘算着,最终,注意力还是落在了她最大的倚仗上——那个“丰饶”空间。
得尽快再弄些东西,才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
念头这么一转,苏悦的意识沉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股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强劲的能量波动扑面而来,让她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空间里的空气,似乎都润泽了许多。
原本那些边缘地带,雾蒙蒙看不分明的区域,此刻清晰了大片,露出了更多乌黑油亮的肥沃土地。
这新拓出来的地,比原先的还要大上好些。
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在那片新拓的黑土地最边上,竟然模模糊糊地显现出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溪流影子。
那影子极淡,若有若无,在黑土地的映衬下,散着点点微弱的荧光。
苏悦却真切地从中捕捉到了一缕湿润的气息。
“水?”
她几步抢了过去,伸出手去碰那道溪流的影子。
指尖穿了过去,什么也没摸到。
那影子轻轻晃了晃,依旧停留在那里。
不是实在的东西。
苏悦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