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狩猎争夺头筹,顺便绽放自己的光芒。
晚上便是篝火晚会,无论是大臣还是年轻一辈的才俊,大家都坐在同一片地方,交谈、喝酒。
皇帝在自己的营帐内批阅奏折没来,最大的人成了燕危。
他坐在主位,身边候着宫女太监,下方就是御林军统领魏无声。
底下热火朝天,上首安静如鸡,没有一人来同燕危说话,大家都仿佛把他当做透明人一样。
年轻一辈的几个年轻人互相交换着眼神,武状元陆思远端着酒杯向前,“太子殿下,不知臣有没有这个荣幸同您喝一杯?”
交谈声停滞了一瞬,随即像是没发现一样,继续谈得热火朝天。
燕危没说话,而是端起身前的酒朝对方示意后,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陆思远也不遑多让,满满的一杯酒一口喝完,二人互相倒立杯子一滴不剩。
年轻人脸色微红,通通叫好,随即一个接着一个上来敬酒。
低眸的一瞬,燕危心中讥讽不已,皇帝的意思是想这些人灌醉他?
他酒量尚可,如若不是出什么意外,他不会轻易倒下。
你来我回之间,时间一晃而过,不管是大臣还是年轻的才俊们,都互相掺扶踉跄着身影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喝了一肚子的酒,燕危觉得肚子有些涨,头也有些疼,脸色泛着微醺之态。
篝火燃尽只剩下白灰,场地周围除了御林军便没了其他人。
燕危站起身,一边侧脸笼罩在阴影里,一边侧脸被火光照亮泛着微红的醉态。
他眉眼冷峻,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回罢。”
魏无声默默跟在他身后,银色的盔甲在火光与夜色里泛着冷光,腰间别着剑,走路间声音有些响沉。
燕危抬手示意,一手按压着额头,冷冷道:“你不必跟着,本殿认得回去的路。”
有些奇怪,今夜林常怀没来,他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但白日里皇帝的话萦绕在耳里,脚步最终还是没朝那边踏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营帐内漆黑一片,只有进入时掀起门帘的光一闪而过,然后归于黑暗。
才刚进到营帐里,就被人抓住手腕朝床边拽去,力道有些大。抓他的人仿佛有些气,也有些急。
燕危跌跌撞撞路过桌子时轻扶了一下,但身体却没有平衡力朝床上扑去。
“你发什么疯?”燕危扭头看向对方的位置,眉头紧锁低声呵斥道:“你……”
“你今日喝了不少酒。”林常怀的声音轻而冷,黑暗里犹如狼的目光紧锁着床上的人,他的手摸在滚烫的脸颊上,眼底满是担忧和气急败坏。
“你身体本就不好,你这几日药也没喝,反倒是一下子喝了那么多,你不想要命了吗?”他身体归祭的毒还没解,因为是走的比较温养的法子,这药得要喝好久才能彻底根除。
燕危神色微愣了一下,连贴在脸上的那只手都没在意,随后心里有些动容,
他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无奈,“你摸进我的营帐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他是那种不爱喝药的人,如果有人催着他喝,他倒是会逼迫自己喝那充满苦味的药。如果没有人在意,他也就忘到了脑后。
脸上略微粗糙的手从眉骨的方向往下轻抚而下,落到嘴唇时大拇指暧昧地轻按揉弄,嗓音有些憋闷,“我今日没去,但我会时时刻刻注意你的情况。夫人晚上时被人敬酒,或许你没注意到,但我看到他们看你的眼神格外热烈。”
干燥滚热的手贴上手背,随后不容分说拿下,冷淡微哑的嗓音没有情绪的起伏,却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我已经服用了药效猛烈的解药,不喝你给的那副药也没关系。”燕危说完后往床上倒去,抬手搭在额头吐出浊气,“既然没去,那你就应该好好谋划,你的人被带去了大理寺,怕是生不如死。”
话题猝不及防转移得太快,林常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在说……”
“不是已经过去了吗?皇帝没在,我身为太子,哪有上来敬酒不给面子的?”燕危打断他的话,语气有些捉摸不透,“怎么?这种事情也要吃醋?”
林常怀忽然愣住了,随即心里有些雀跃,他知道他在吃醋。
他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偏头盯着他,“我看到时候差不多了,我早就来了。我见你喝了不少酒,我给你带了醒酒汤。”
伸手推了推他,轻柔道:“起来喝点,我见你有些难受,不喝的话明日会更难受。”
距离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难。
林常怀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忧愁,低低道:“回京后,想和夫人见上一面,怕是难上加难。”
圣上把他们紧紧绑在一起,可到了最后却又不容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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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醒酒汤确实好受了许多,燕危懒懒靠在枕头上,微曲着面向外边,“看他的意思,确实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