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难上加难,许多事情都不太好操作,只能靠自己慢慢筹划了。
“夫人刚刚说,我的人被大理寺带走,我在晚上也确实收到了这个消息。”林常怀声平静道:“他们都是我爹的得力干将,同时也是我爹最信任的人。”
他没想到圣上那么快就知晓,且行动力如此迅速,没有给敌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他坐在床上,双手紧握在一起,越想越心惊,“夫人,我们还有胜算吗?”
对方太过于厉害,洞察力很强,这不由得让他内心深处生出一丝迷茫和不安。
有些事情太过于想当然,如今知道真相后有什么东西在崩塌,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在黑暗里待久了,寻找光明的途中遇到点挫折就开始不断怀疑自己。
这条路对吗?这么做有意义吗?还有出路吗?
放在床沿的手中被勾住,炙热的温度让这迷茫突然散开,前路变得宽阔起来。
林常怀回握过去,眉梢上扬重振信心,“有夫人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眼中神色冷下来,他思考着后面的道路,“既然他如此做,那就先让他这么做吧。”
好在他爹给的那些人没安排在一处,四处分散而去不易被发现,林家军那边的情况也很好。
想清楚这点后,他心里有了一番计划,笑吟吟道:“夫人,我时刻在你背后,你想做什么,一声令下即可。”
两个人的谋划都如此艰难,更何况之前是他一个人,如果是他一个人走向这条道路,如今怕是已经粉身碎骨了。
燕危听着他念叨,有些昏昏欲睡,轻“嗯”了一声,“你有数就行,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沉得气。你一旦沉不住气,便是满盘皆输。”
林常怀合衣上床和他挤在一起,伸手自然揽住劲瘦的腰,面颊贴在后颈处,“夫人说的对,方才是我着相了。”
两人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如今只是抱在一起睡觉,倒也渐渐习惯了这件事的存在。
燕危放松心神阖上双眼渐渐进入到了梦乡,梦里环境昏暗潮湿,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鞭子落在身上的声音格外清晰,血液的味道进入鼻息,让平静的心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鼻腔里呼出急促的气息,沾满鲜红血色的鞭子仿佛落在身上,疼入骨髓。
燕危身体猛然一颤,猛然睁眼望向前方,呼着粗沉的气息似乎还没回过味来。
“做噩梦了吗?”林常怀撑起上半身,掌心已然贴上额头,语气含着担忧,“什么噩梦如此让你害怕?动静竟是这么大。”
床榻发出声响,那声动静不容忽视,连他都被惊了一下。
燕危吐出一口浊气,神色间有些疲惫和烦躁,起身下床喝了杯冷水,才压去那股子烦躁劲儿。
原主连记忆都不肯给他,还是他通过一些关键人物才知道大概局势。
他很少做梦,如今在这种情况下却梦到原主遭遇的那些,让他心里有些不安。就仿佛彰显着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却又无法预料到是什么事。
燕危摇了摇头,再也没了睡意,“确实是噩梦,梦到了之前的日子。”
那鞭子太过于真实,仿佛就落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间的疼让他现在还胆战心惊。
事情越拖越麻烦,看来得要加快速度了,尽快解决对谁都好。
林常怀坐起身,眼底还是带着散不去的浓浓担忧,“真的没事吗?有没有被惊着?”
他光脚踩在地上,从后抱住对方,嗓音低柔缠绻,“让我抱抱你,散去你心里的惊梦,别害怕,只是做梦而已。”
“我知道。”燕危把手放在腰间的手上,站在原地任由他抱着,黑暗里那双眸子和夜色融为一体,无人知其情绪。
“我突然有些不想回京了。”林常怀蹭着他的后脑勺,闭上眼睛沉醉在这一刻。
夫人对他越来越依赖,远远没了往日的冷漠和抵触。
回京后事情忙碌起来,他们想见上一面真的很难很难。
他是君,他是臣。
想进太子府,得要递贴子,层层递进。
燕危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微微侧目而视,“你在外控制局面,我在宫里大开杀戒,里应外合,我们谋划的会很容易成功。”
他顿了下,不知该怎么去和林常怀说他的打算,犹豫了一下,道:“到时候事情结束,我们都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别在这种时候拘泥于私情。”
林常怀眼眸一暗,双手抱腰凑过去亲在柔软的唇瓣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