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都受伤了还这么用功啊。”
“咳……闲来无事,写写字打发时间。”他咳嗽几声,她一听立马强制他上床。
受这么重的伤,不好好养着,还净想着学习,就没见过比他更不要命的。
她坐在一旁的软凳上,一边啃苹果,一边说起她最近新学的武功招式。他靠在枕头上,脸色略显苍白,唇边带着淡淡笑容,就这么安静地听着她的话。
他比平常多了分脆弱,但病弱白皙的脸,衬得唇色格外红。像是易碎的白瓷,却神奇般的拥有几分病中姝色。
她一直盯着他的脸,声音渐渐低下去,啃苹果的动作都慢下来。
这人怎么一生病,就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呢。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病若西子这四个字。
她摇摇头,自己真是越想越偏。
“怎么了?”
李存礼一直认真听她说话,一句话都不落下。看她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他出声问道。
她回过神,连忙道:“……没什么,在想晚上该吃些什么。”
一说起吃的,她感慨道:“有些想念在潞州的日子,也有点想念那边烤肉的滋味了,自由自在的。”
他也不喜欢待在通文馆,“那等我养好伤,咱们就回去……”
正说着,张子凡风风火火闯进来。
“姑姑,六叔,我来了。”
张子凡一只脚刚踏进来,就看到六叔朝他扔来一个极其冷淡的眼神。他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摸摸冷飕飕的后脖颈,心下纳闷。现在是盛夏,怎么突然来了一股凉风。
或许他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无形中当了电灯泡。
不过他没当回事,一屁股坐下来,开始和他们唠嗑。
趁着张子凡说话的间隙,她的目光落在武器架上那断成几截的软剑上。
这剑跟了他五年,如今骤然断折,着实有些可惜。
她问过铸剑之人,都说这剑碎得太彻底,没有修好的可能。
既然如此,她想着,不如重做一柄。便寻来一块玄铁让人打成软剑,想等他好全了再送给他。
等李存礼伤愈,并处理好各项事宜,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他们整了一桌佳肴,从桂花树下挖出一坛子酒,摆在院里的石桌上开庆功宴。
酒香清冽,配上缓缓吹来的夜风,闻着就沁人心脾。
李存勖拿着酒杯,眼里满是欣慰。
“祝贺你们通过试炼,这一路上你们真是辛苦了。”
“辛苦的是阿礼吧。”她笑道,“他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人都快无聊死了。”
李存礼浅笑着,“只是半个月而已,算不得什么。阿清捉住了江洋大盗,为江湖铲除一害,功劳不小。”
说着,李存礼把手伸进怀里,刚想拿出什么,就听她说:
“好在都过去了……对了,我要送阿礼一件礼物。”
她神秘兮兮地站起来,去屋里把做好的软剑拿出来。
李存礼看到剑的一瞬间,不禁睁大眼睛,里面满是惊喜,连忙接过来抚摸着,爱不释手。
突然,软剑从中间分开,变成两节,成了两把剑。
他惊叹:“居然是双股剑,阿清妙思。”
“我想着,咱们左右手都可以用剑,这样设计也更方便些。”
李存礼迫不及待耍了几招,果然顺手得很。
“我很喜欢,多谢阿清。”
他语气一顿,抿了抿唇瓣,神色间带着几分紧张和隐秘的期待。
“其实……我也准备了礼物,没想到咱们想到一处去了。”
她来了精神,连连催促:“什么礼物?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李存礼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一对蓝玉耳坠。
“我做任务时路过一地,那里的女子皆佩戴一耳钳,寓意独一无二。我想着,阿清不仅独一无二,我还希望你可以圆圆满满,好事成双,便画了图样打出来。”
他这些天,一直在屋子里画图纸,画费了一张又一张,总觉得差点意思,最后勉强画出一个满意的。知她喜欢蓝色,他特地去找了稀世蓝玉,选出品质最佳的雕成一对耳坠。
她拿着那对耳坠,对着月亮,蓝莹莹的透着晶莹的光彩,是这世间最温柔的颜色。
她拿起一只耳坠,戴在右耳上,随后合上了锦盒。
“人人都想要圆满,但世间之事哪有十全十美,我觉得独一无二就已经很好了。”
“多谢阿礼,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存礼眼里盈满笑意,“我也很喜欢你送的剑,待会咱们去比划一场。”
“好!”
李存勖坐在一边,支着下巴看着他们,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
牙有点酸,而且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