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的刘赢却没有轻易束手就擒,立刻调整状态,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气势还击。
沈艳一愣,有片刻以为她是个死士。
就在他以为刘赢不想要命时,两旁绿林中忽然射出数道暗器,目标直指锦衣卫。
“老大,有刺客!”
不容沈艳怀疑刘赢等人跟刺客是一伙的,以姚善婉为首,他们竟默契地趁机跑路。
刘赢是最后一个逃跑的,因刺客主要目标是沈艳,射向他的暗器也最多,以至于她临走时还帮他挡掉不少暗器。
“如果你有命活下来,真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到鲁阳来找我!”
刘赢留下这句话后策马离开,待她越过骆驼峰靠近停在草地上的两辆马车,立刻跳上无人的那辆,招呼书桓快走。
“不等秦大哥么?”书桓疑惑道。
“他死了。”刘赢先一步驾车前行,沉声道,“不想死就快点,进城后再说。”
书桓闻言哪敢多嘴,连忙驾车跟上。
马车内,刘恒总算松了口气,师父平安回来就好。
进城后,考虑到这里是韩慎的家乡,刘赢立刻将选择藏身地的重要任务交给他,没来得及说明情况,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舒舒服服躺在厚实柔软的床上,房间干净整洁,装饰清雅,并不像普通客栈。
“小恒?”
声音刚落,刘恒就冲了进来,关心道:“师父,您哪里不舒服?”
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圆脸小丫鬟,先是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而后细声细语道:“姑娘醒了,这里是县令大人内宅,您放心歇着便是,药马上就煎好送来。”
“多谢,请问韩公子身在何处?”姚善婉逃跑方向是贺章县,此时应该已经回家,那么她们能住进县令宅内必是韩慎的功劳,想来他也出身不凡,只要她尽快离开此地,锦衣卫应该不会找他麻烦。
此时夜已深,刘赢先让小恒回房睡觉,然后提着灯笼按照丫鬟的指示朝另一个院子走去。
县令内宅就在衙门内,格局并不大,没走一会儿就到县令夫妻所住正院,院子里传来阵阵说话声。
说话之人似乎喝醉了,言辞略显含糊,却也难掩激动。
“贤弟啊,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你放心,你们只管在这住好,管他什么锦衣卫,哥哥我还不放在眼里。”
“哎,每每看到贤弟,我这心里就难受啊,你说,你这样的人,本该从小万众瞩目,何以就遭了难,被那等愚民磋磨成这副模样。”
“老天不公啊,天妒英才啊——”
说着说着竟然痛哭起来,接着便响起一道女声,听起来像是县令夫人,先向韩慎道几句抱歉,待得到温声谅解,才好声好气将县令劝回屋里去。
院门外,刘赢怔怔琢磨县令方才的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来之前的想法有多蠢。
韩慎是从小被人虐待长大的,何来出身不凡一说?
听那县令的意思,韩慎本该受万众瞩目,因遭遇歹人才造成如今这番模样。
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呢?
尚未容她暗自猜测一二,韩慎便自己转动轮椅从院中出来,身后并无书桓的身影。
“姑娘醒了?”韩慎温润的声音略带关心,“见你白日紧张似有大事发生,小恒又说你提前备好了药,在下便未请大夫为你诊脉,姑娘可觉身子有何不妥之处?”
他倒是想的周全。
刘赢见他自己转轮子挺费劲的,于是走过去推他,“我没事,韩公子费心了,先回屋我再与你说。”
两人进了韩慎的房间,刘赢忽视对方略显忐忑的目光,大致讲述了今日发生的事,但没再提要走的事,而是反问他的意见。
“你与县令有交情,想必比我了解朝廷和锦衣卫的事,如今我已然惹上他们,你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韩慎没想到做事喜欢特立独行的刘赢会这般虚心向自己请教,短暂的沉默后,他先是谦虚道,“韩某一介草民,不敢自称了解朝堂。”而后面色有些严肃,“不过关于锦衣卫,坊间的确传闻甚广。”
韩慎并未直接说锦衣卫多么专权霸道,滥杀无辜,而是讲述了几个民间流传甚广的案例,比如某位卖豆腐的大婶,本来安安分分做着小生意,就因无意看到一宗命案嫌疑人逃跑的背影,就被锦衣卫抓走严刑拷问,最后死在了狱中。
桩桩件件,无不表明锦衣卫草菅人命,目无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