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堡内,清竹跑去喊付军医了。
如月扶着景之瑜进了屋,把她安顿到了床上。
景之瑜有些好笑,道:“如月,我只是伤了手,没必要躺到床上。等会上了药,我还要去处理那些沙莓果呢。”
如月却道:“景姑娘先好生歇息吧,奔波了半天,又受了伤。有什么活要做就交给我和清竹吧。”
景之瑜只好躺到了床上,等着付军医。
不一会儿,清竹便带着付军医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赶来了。
身后还跟着玉清烟。
景之瑜起身道:“玉将军?你怎的也来了?”
玉清烟道:“听清竹说你上山采果子受了伤?怎的如此莽撞?你知不知道这山里藏着多少看不见的危险?你们几个,居然敢就这么上山去了?连我都不通报?”
景之瑜被她一连串的质问问的有些恼怒,但又自知理亏,只嗫嚅道:“只是一点小伤……我也是……”
玉清烟上前一步,拉住她裹的严实的左手,道:“一点小伤?你还嫌伤小?”
景之瑜欲哭无泪,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随便上山了,再也不带人随便进山了!”
玉清烟送了手,对付军医道:“给她治,好好治!”
付军医麻溜的解开景之瑜手上的布条,清理了伤口,又撒了些驱毒药粉,将伤口缝合,重新找块干净的纱布包扎好了。
景之瑜静静的看着付军医的操作,眉头都没皱一下。
付军医道:“玉将军,这虫毒性极强,我虽给景姑娘驱了毒,但今夜仍免不了烧一场。但几位不必过于担心,烧一场,将体内残余的毒素烧尽便是彻底好了。这是退烧草药,在今夜景姑娘刚烧起来时,给她冲水服下便好了。”
闻言,如月伸出手想要接过那一小包药粉,却被玉清烟抢先一步拿去了。
玉清烟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付军医退下了,玉清烟缓缓抬眼,目光一一扫过其余几人,道:“你们也出去。”
屋子里只剩玉清烟和景之瑜。
可怕的沉默。
景之瑜下了床,道:“玉将军……”
玉清烟的嗓音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收回令牌?”
景之瑜身体一怔,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是无意的,我是想着明日篝火晚会,给将士们做点果酱糕点,正好那嵩青树林里有这种果子,我才心急想要摘回来……”
玉清烟似是泄了气,轻轻叹息一声,道:“下次不许……”
景之瑜立马以手指天发誓道:“绝对不会了!”
玉清烟道:“今夜我来守着你。”
景之瑜瞳孔地震,一口气似乎是呛着了,道:“不用了玉将军,有清竹和如月陪着我,放心吧。”
玉清烟定定的看着她,没接话。
景之瑜终于忍不住了,败下阵来,妥协道:“好。”
默了一会儿,玉清烟又从衣襟的暗袋里掏出一小瓶药膏,道:“这是付军医特意为你调制的淡痕膏,你每日早晚坚持涂,脸上的疤痕很快就会消失。”
景之瑜大喜过望,摩挲着那个小瓷瓶道:“太好了,谢谢他了!”
玉清烟看着笑的单纯的景之瑜,轻咳一声,道:“我先出去了。”
说着,不等景之瑜反应过来,就已出了门去。
是夜,景之瑜已经睡熟了。玉清烟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坐在了床边。
屋里只有一根小蜡烛闪动着微弱的暖黄色光芒。火光摇曳,映照着景之瑜的面庞也左右摇晃。
玉清烟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景之瑜,这个人,当真将当年之事忘的一干二净吗。
良久,玉清烟将视线移到她的左手。由于包了纱布,已看不到那块胎记了。
她抓着她的手腕,凑到面前仔细端详着,掌中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突然景之瑜手腕一抖,似乎是吃痛。
玉清烟将手中的手轻轻的放下,眼神愈加的阴暗。
玉清烟不断的将手背覆上景之瑜的额头,想试探她发烧了没有。丑时刚过,景之瑜就发起了烧。
玉清烟摸着她愈来愈滚烫的额头,赶忙将药粉以温水冲开了,又扶起景之瑜,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拿一只小木勺,柔声道:“景之瑜,吃药了。”
景之瑜迷迷糊糊,许是烧的太热了,竟然开始不停的扯身上的被子。
玉清烟没办法,只好用自己的双腿暂时压住被子,又用力捏起她的下巴,将药灌了进去。
景之瑜闭着眼,略显痛苦的皱了皱眉,咳嗽了几声便安静下来了。
玉清烟从床上翻身下来,站在床边弯腰给景之瑜掖着被角。她拿起景之瑜的手想塞回被子里,却犹如触电一般,不由得心头一惊,这手,太冷了。
握在手里,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倒像是握着块千年寒冰。
难道是因为发烧吗……
她犹豫着,又摸了摸景之瑜的额头,是烫的。那为何手却如此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