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想,又将手伸进被子里,慢慢的碰了碰景之瑜的脚,也是如千年寒冰一般,使人心寒。
她跑回自己房中,将被子抱了过来盖在景之瑜身上,又拿来两个红泥小火炉塞进了被子。这火炉烧着炭,外面裹着一层棉毛,温暖舒适不至于太烫。
做完这一切,她疲惫的靠在床边睡着了。景之瑜松开了眉头,翻了个身,缩在一团睡熟了。
次日一早,景之瑜悠悠转醒,还没完全对上焦的目光看了看趴在床边的玉清烟,又看了看身上的两床被子,最后感觉到脚边的小火炉,不禁突然鼻头一酸,很想哭。
太温暖了,她都不想起床了。
她坐起身,将上面那层被子盖到了玉清烟身上。
这个傻子,就这样趴了一夜,被子也不盖,要是也发烧了该如何是好。
景之瑜动作很轻很柔,可玉清烟的细密的睫毛抖了抖,还是醒了。
她抬眼看着坐在床上的景之瑜,墨色的头发不长,胡乱的披在单薄瘦弱的肩头,眼中还氤氲着刚起床的水汽。
“吵醒你了?你上床上来再睡一会儿吧。怎么那么不知道照顾自己,连被子也不盖?这火炉还热着,你快进来暖暖。我好了,你别又病了。”景之瑜居高临下,俯下身要去拉玉清烟。
玉清烟猛的跃起来,抖落了被子。她立在床边,道:“我没事。你退烧了吗?可还难受吗?”
景之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退烧了,早就好了。”说着她便掀起被子下了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耳跟发热,道:“我刚才是说,我起床之后,你再睡进去暖一暖身子。”
玉清烟愈发疑惑的望着她,似乎很不理解她说的话。
耳跟愈发滚烫,景之瑜又连忙道:“不是……我是说,你……肯定冷了,这被窝里暖和……”她蓦的闭嘴了,怎么越描越黑,好像是她欲盖弥彰一样?!
玉清烟道:“不必了,我让清竹来照顾你洗漱吧,快吃饭了。”说罢,快步退出去了。
景之瑜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又迅速跳到床上钻进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实。
直到清竹唤她,她才将头露出来。
“景姑娘你脸怎么那么红,玉将军不是说你已经退烧了吗?”
景之瑜道:“可能是在被子里憋的。”
“啊?”
景之瑜下了床,转移话题道:“快些洗漱吧。”
她可不想再被追问下去了。
吃完饭,玉清烟和明苏去了军营,军报已堆积了好多了。
景之瑜则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姐妹去处理昨日摘得果子了。
她们要赶在篝火晚会前将这些果子处理好。景之瑜想好了,这些一半用来熬果酱,一半用来做糕点。
别看这些果子看着不多,清洗起来可是很费时间呢。沙莓果果蒂处藏灰,需用清水仔细清洗数遍才能洗干净。等到清洗完毕,已到了正午。
午后,日头正好,暖烘烘地照在小院里。院子的厨房中,景之瑜三人正围在灶台边熬果酱。
清竹身形灵巧,正站在灶台前,拿一把长柄木勺,专注地在大铁锅里搅拌着。锅里,新鲜的果子在烈火的烹煮下,咕嘟嘟地冒着泡,散发出甜腻馥郁的香气。热气不断升腾,熏得清竹白皙的脸颊泛起两朵红晕,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她的鬓角。
景之瑜一只手受了伤,只能站在一旁,负责添柴。她挽着袖子,露出一段小臂,动作麻利地将干柴一根接一根地塞进炉灶里,眼睛紧紧盯着火势,嘴里念叨着:“火再旺些,这样果酱才能熬得快。”
如月则在旁边的案板前忙碌,将洗净的果子去核、切块,动作娴熟。她时不时抬眼望向灶台,道:“清竹,你看看这新切好的果子,要不要再加点进去?”清竹回头,笑着回应:“先放着,等这锅再熬一会儿。”
欢声笑语在厨房里回荡,果酱的香气也越飘越远,满是温馨。
玉清烟与明苏路过此处,听到里面的动静,齐齐停下了脚步。
明苏也不清楚玉清烟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两人便都沉默着。许久,玉清烟才说:“走吧。”
于是明苏跟上她,往练兵场走去。
“景姑娘,这剩下的沙莓果怎么办?”清竹将果酱盛入一个大陶罐里,封了口。
景之瑜道:“我们做山野沙莓酥!”
如月显然很期待,眼神立马亮了起来,道:“好啊好啊!肯定很好吃!”
景之瑜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的笑了笑。
于是,清竹和如月在景之瑜有条不紊的指挥之下,配合默契,效率极高,很快便做出了一个个圆圆的面片,看上去甚是可爱。
景之瑜道:“接下来,把它们放到锅中,小火慢烙,注意要不断的翻面,免得糊了哦。”
清竹和如月照做了,玩的不亦乐乎。
景之瑜看着她俩,笑着摇了摇头。
沙莓果酱和山野沙莓酥都做好了,装了盘就可以吃了。
景之瑜让她俩先尝了一点,清竹道:“好甜!酸酸甜甜的可真好吃!哎哟,以前怎么没发现如此好吃的东西。”
如月也是直咂舌,道:“很香甜,以后我们再去摘,多做一点来吃!”
景之瑜笑的眉眼弯弯,她举着自己的受伤的手左右晃着,开玩笑道:“下次可别让虫子蛰了哦。”
几人顿时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