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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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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彧手腕一翻,刀尖抵着他的肩,别开脸不看他,“九领天的宅心仁厚,不是我等能比的,这笔账也恕我不能作此了结。”

重彧将刀扔给禁卫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衣带飘飘和授九一人在原地发愣。

叶初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低声道:“九钦天,重相他已经回府去了,接下来?”

授九呼了口浊气,待寒冷的空气在灌满胸腔时,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依旧维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道:“有劳副统领了,接下来就由我二人一同前往大理寺吧。”

叶初一边感慨于他那惊人的教养,一边拱手,“下官知晓。”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重相又揣着火气回去了。出皇子府还没有一里路时就听说他掀了好几个摊子,相府的管家正跟在后面赔钱。好不容易将人哄回去了,相府的朱红大门都险些倒了。

坐在大理寺的旁听位置上,授九心不在焉地将整个审讯过程听完了,又被恭敬地请进了明清玦的牢房。明清玦坐在木板床上,环视四周,心情颇好似的道:“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授九问:“什么不堪?”

明清珏道:“你们之间那各取所需虚以委蛇的感情。”

授九不作声地挥退了众人。

明清玦继续道:“我一个外人都感慨于你们能出卖任何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真心也无所谓。”

片刻,授九缓声道:“你相信情一字么?”

明清玦道:“自我母家式微,看尽人情冷暖,感情也好,友情也罢,连亲情我也一道弃了。”

授九道:“可悲世人为情所累者数不胜数,众人口是心非,说帝王家薄情寡义,我又在七殿下身上看到了例外,我盼着殿下也能念及血脉相连,却忘了你出自帝王家。”

“明家善出痴情种,可我不是,我自始至终只念着一个恩。”明清玦嗤笑,“你我十年,你也什么都看不懂。”

授九视线落在他身上的,“十年沉浮,人心难测,你想要的真的还是十年前想要的么?”

“怎么不是?”明清玦站起身,“只因我母亲出自九方阁,就被父皇百般提防,就注定我与明七之间只能留一个,这让我如何心甘,如何情愿做一个弃子?”

授九怔愣,“……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明清玦走到他身前,手压在他肩头,绕到他背后,道:“一百五十年,你我太液池初遇,一百五十六年开春第一场雨,我去接你入京,你跟着重彧走了,一百五十六年冬至,我送了狐裘给你,你看到他顶着一头雪进来都要比这高兴,一百六十……”

“殿下——”授九打断他,语气疏淡地问道:“泞妃娘娘永远是我九方阁出去的人,亦永远是我的师叔,长者有托,不得不行。”

明清玦从另一边绕到他面前,道:“我的恩与长者托不托,无关。”

授九退开一步,不应答,明清玦却猛然逼近一步。

“明乐在哪儿?”

授九问:“谁?”

明清玦道:“你不知道?”

授九问移开视线,“龟寿县,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明清玦也错开视线看向牢门外,“你听说过阴兵么?”

授九:“无稽之谈。”

明清玦道:“就是这个,以秘法将活人炼制,他们无痛无感,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听命。”

授九问:“北疆?还是八部的秘法。”

明清玦吸了口气,道:“八部。”

又是天狼八部那不安生的地方。

授九退开身行礼,“殿下保重。”

明清玦如以往浅浅地笑了,道:“你还是先自己保重吧。”

授九没放在心上,一转身正见一人抱着手倚靠在精铁的牢门上,眉眼淡淡,垂目敛眉,纤长的后颈没了大氅的遮挡,由于垂着头凸起一小块。

“……重彧?”

他这才掀起眼皮来,似是漫不经心地活动着脖颈,视线滑过授九,直接落在明清玦身上,嘲讽道:“你三皇兄卖身好不容易掩盖住的秘密,就被你这么轻而易举地抖出去了,该让他多难受呢?”

明清玦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们俩的破事是理清楚了,可不能把这烂摊子甩手给我啊!更何况,九钦天之心迫切,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不会有所隐瞒,你说是吧,重、相?”

重彧下意识微抬起下巴,眼眸下垂睨着人,“你在……暗示我?”

“是么?”明清玦无辜,“可能是吧。”

重彧歪着头,视线又在二人之间打量许久,最后脸上露出堪称诡异的表情,“他是你爹?你这么恳切?”

明清玦:“……”

“行吧,”重彧抱着手,一脸宽宏大量,“跟你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至于后面怎么料理,我也会事无巨细地好好上禀陛下的,殿下还是好好操心自己吧。”

授九蓦地转身出了牢房,立在重彧身旁,由上而下地盯着他,嘴唇张了张,又没能斟酌好怎么开口,“你……”

“我?”重彧依旧望着牢房中,视线却涣散了,“我会不会把你们今天在这里谈论的悉数告诉陛下?”

“……”

没能等到他的回答,重彧眉头随意地挑起,“这倒不会,九钦天放心,毕竟这也有涉及到我的不是?何况我是那……”

“我是问,”授九攥住他的小臂,语气加重,“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走了么?”

重彧一怔,嗤笑,“怎么我还不能来了么?还是来的不是时候,叨扰你们叙旧情了?”

授九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重彧试图把手挣脱出来,未果,一偏头道:“我只当你就是我听到的那个意思!”

授九不作声,暗里猛吸了一口气。

重彧肩头沉下些许,问道:“所以九钦天,你能松手了么?”

“不能!”

授九手中又加力,眼眸偏开不再看他,“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么?龟寿,阴兵?”

重彧这次没能装下去,望另一侧偏头无声骂了一句脏话,不耐烦与桀骜掺在戾气里涌出来,席卷一室。

“你是现在什么位置这么来质问我?!你又凭什么?!我他妈是有什么都非要跟你通报一声么?!授九你别他妈仗着老子喜欢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几次三番地糟践……我……操!”

重彧合上眼,眼角有些发红,他开始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这一刻才发现原来授九病病殃殃的,力气却很大,很不叫道理。

两方正僵持不下,一边却传来另一人的声音,略有些张扬。

“好生热闹,看来四表哥人缘不差啊!”

一身牙白牡丹大袖袍的明烁步履悠然地走近,烫金的衣角蹭过潮湿的地面。

授九手往下一滑握住重彧的手腕,强制地把人一扯,拦在自己身后。

“哥哥安好,”他向重彧颔首,“身子骨最近还好么?”

重彧收敛眉目间的戾气,扯着嘴角道:“托小公子的福,还不错。”

明烁笑着看向明清玦,道:“倒是我来晚了,表哥这戏都快看完了吧?”

明清玦也笑,“是晚了些,不过我想应该还没完。”

明烁看向授九,话却是对重彧说的,“近日我一处私宅的梅花开了,艳丽无双,其他几位表兄表姐们嚷了好几次我都没应允答应他们去看,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兴趣?不如我们一同去,我听说梅花酒再搭上冰糕,也是一绝。”

重彧挣开授九的手,“行啊,我也要听说了,心驰神往已久,择日不如撞日。”

他与明烁对视一眼,继而转身往外走去,明烁跟在他身后。

授九袖袍下的手握紧,“重彧。”

应他的声,重彧顿住脚步,侧过身道:“你让我想想吧,你也想想,或许我们还是更合适以前一样的,毕竟那时候意见没有那么多相悖的时候,不是么?”

明烁戏谑的眼神在他身上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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