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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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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日,宣皇携百官于京湖上观赏冰嬉,独独缺了步钦泽与重彧两人,引来不少官员议论。

重霍坐在皇帝右下首,往对面扫视一圈后偏头问后桌的重华,“重彧又死去哪儿了?”

重华抬眼看向对面,道:“听右尚书说,有公务外出了。”

重霍冷哼一声,“他能有什么公务,查赌坊?”

重华觑着对面的授九,没再敢接下去。

冰面上已经开始抢等,冰刀划在冰上到声音令人牙酸而又激动。

“那是十公主吧?公主殿下果然不是一般女子都快赶上前面的小王爷了呢!”

“第一的是镇徽王府吗?是镇徽王府的小王爷吧?”

“追上了追上了!平小王爷追上去了!”

瞿汤支着下巴看着冰面,百无聊赖地等着温好的酒呈上来。他敲了敲身侧百里辰的桌子,道:“你怎么不去押注?”

百里辰将捏起一块冰糕,不甚在意地道:“你说押谁?年钰还是明熠?”

瞿汤复又看过去,眯着眼好好在心里盘算一番,“顾着兄弟情义当然要押年钰了,可我私心觉得明熠的胜算大些。”

话落,他就感受到一道阴森森的目光捅在他脸上,瞿汤佯装没看见地偏开头。百里辰倒站起身来一拍衣袍,道:“走吧,去看看现在的下注情况。”

瞿汤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也跟着他去了。

步钦沂坐在授九左侧,天冷他没再晃扇子,倒了杯暖酒,转头问:“九钦天不去押么?”

授九浅笑着道:“我第一次,还不知道你们的玩法。”

娄凑上前道:“大人,很简单的,就是押押谁能夺第几名而已,钱丢下去记上就行。”

步钦沂奇道:“是这样的么?我听他们说过几次,好像还要算一算的。”

娄仪又道:“玩法是简单的,就是赢不到多少,像他们……诺,定夷侯他们就会算了,谁赢的几率大就押谁,他们每年都能赚些,怎么尚书大人没跟他们学到一星半点?”

步钦沂蹭蹭鼻头,有些尴尬地道:“兄长管的严,不让我玩这些。”

娄仪“哦”了一声,“我说呢!不过要说这赌,还是得重相来,可惜他今日不在,不然倒是可以让他老人家算算,他以往每年都是赢的最多的。”

授九突然问:“他不参加么?”

步钦沂道:“偶尔吧,不过他技术不太行,总是约着定夷侯他们一起,然后就让他们一人一只手地拖着他跑,他就抢球时守门还可以,倒是遇上小王爷他们这样的就不行了。”

娄仪笑了出来,幸灾乐祸地道:“这个我知道,他鬼点子多,说什么‘智取’,几位公子又拿他没办法就只能让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他耍赖皮,只要有重相上场的那一年冰嬉,大家基本都是在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来,谁输谁赢都不重要了,只要最后下场头别大就不错,有一次连陛下都看不下去了,甩给他一碗热汤让他哪里暖和哪里呆着去,到后来定夷侯他们每次都想方设法地拦着他不让他参加,为此他们自己也不参加了,谁曾想重相就再押注这里等着他们呢!”

授九听着也忍不住勾起唇来,又听步钦沂问:“九钦天会冰嬉么?”

授九摇头,“惭愧,我是南方人,连下雪都很少见。”

娄仪立马道:“那您千万别让重相知道,指不定到时候他能有多嘚瑟呢!”

步钦沂接着道:“你不知道,他那张嘴有多能编,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能在冰上跳舞呢!让他知道了不得把他自己吹上天去,到时候再倒贴上来教你,还要做出一种纡尊降贵的样子,德行!”

授九笑着摇头,抿了一口酒,问道:“可他不是出身将军府么?怎么没学会么?”

一提这个,步钦沂笑得更开心了,“九钦天你还不知道?他小时候娇气得很,摔不得碰不得的,眼高于顶又嘴硬,虽说他是天赋异禀,但偏偏再这儿翻船了,将军府其他孩子都学会了他硬是一点儿窍门没摸到,最后马马虎虎勉强成个样子,重将军都急出一撮白头发来了,就没再让他学,生怕把自己气死了。”

授九了然,他说怎么重彧这么闹腾的性子,年少时却从不见他与其他人一同去冰上玩。

冰上的抢球进行到尾声时,明清玦勒住马往后退了些守在球门旁。香柱还剩指甲盖那么点的时候球飞过来的时候,他准头极好的拦下了,而香也要熄下,对方要再进球也不可能,他们赢不在话下。

远处,一道黑影突然揪住了一匹马的尾巴,借力滑了出去,凌空翻身而起,踢向了飞出来的竹编球,那球又挟着风往球门去。

明清玦眸光一凛,猛一拽缰绳球棍一扬挡住了。

众人都等着锣响,却见那球几息间又从这边飞到了那边,定睛一看,有人惊呼道:“是重相!”

声音不小,上首的宣皇自然也听到了,只不过他似是有些头疼的地按住了额角。

重彧夺过一匹马翻身而上,左手提着球棍接住了球,右手握紧缰绳驭马飞驰,绕开其他人的阻拦,孤狼似的冲进对方阵营中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

娄仪磕磕巴巴地道:“重相是不是跑反了?”

步钦沂也有些不肯定,“他虽然技术不行,也不至于敌我不分吧……”

下注的地方却是“噌”地热闹起来了,全部在吵嚷着“重相来了”“快押!押重相!全押上!”

场上的气氛顿时热火朝天。

瞿汤眼见着香要熄了,搭着百里辰的肩道:“他这是搞什么?脑子进水了么?”

重彧弓着的腰突然直起来,在球门的那一头勒住马,球棍落在另一只手里,猛一用力球就直接飞了出去,随后他也一拉缰绳追了追了上去,手中的球棍脱手而出,击中明清玦抬起来的球棍,明清玦手腕吃痛没能拦住,球进的一瞬间,锣也敲响,两方打成平手。

两只球棍落下地方,正好是冰面比较薄的地方,竟然打出一个小小的洞来,接着又裂开了些,禁卫军立马上前引导着坐的临近的官员退开。

重彧看向明清玦,道:“不好意思了四殿下。”

明清玦面色不善地回望他。

重彧自顾翻身下马,在冰面上一步一挪地走过去,接过禁卫军刚捞起来的两只球棍,递给随后而来的明清玦。

“殿下,您的球棍。”

明清玦垂眼看向球棍,道:“这是父皇赐给本殿下的球棍。”

重彧掂了掂,由衷地道:“是挺不错的,尤其上头这颗宝石。”

明清玦接着道:“本殿下打了近二十年的球,从未输过。”

重彧笑了,“您没输,平手。”

明清玦抬眼看他,压着声音道:“不,你赢了,重彧,这次我还是输了。”

重彧没接话。

明清玦接过球棍,转身离开时一拂袖。

重彧只觉脚底一滑猝不及防地直接向后倒去,“嗡”一声,刺骨的湖水就包裹住了他,溢进他的鼻腔里。

“重相落水了!”

冰面上顿时乱作一团。

“小公子!”

“小公子也跟着跳进去了!”

“还不快救人!”

明清玦撞着好几个人,他却没有感觉一样逆着人流,攥紧球棍拖着步子离开。

直到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授九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杯盏,“殿下?”

明清玦在他对面就着冰坐下,平静地道:“高兴么?他赢了。”

授九淡淡道:“还没有到最后。”

明清玦自嘲一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

“替我带给母亲,”他将球棍放在桌上,站起身,道:“可叹我这一生,当不得重彧也不是七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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