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九道:“你也还会有脸红的一天?”
重彧瞪了他一眼,松开手要起身又被他一把拉住坐了回去,一只手在他喉结上碰了一下,指尖划过,微凉的感觉席卷全身,重彧有些慌了,稍偏过脸去垂着眼,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授九眼底一暗,呼吸也因为他这个动作错了一息。
“嘶……”
授九在他喉结上轻磨了下牙时,重彧冷不丁地到吸了口气,脊背有些僵硬,被迫仰起头,露出纤细又毫无防备的脖颈,承受着授九细碎的温柔,一路就连流连到了颈侧。
重彧手中揪着他的衣袖,上面繁杂的纹绣磨得他手指发红,布料被他攥得有些变形,授九吻落在他耳后,暧昧而又毫不含糊地道:“要是撕破了,你就算哭着也要给我缝回原样。”
重彧顿时松开了手,在他胸口推了推,压着声道:“那你先、先放开我……有人进来了……你原地自刎也解释不清了……啊!”
授九在他颈间狠狠地磨了下牙,疼得重彧惊呼一声又连忙憋了回去,手在他肩头捶了一下,被授九拢进手心里缠着。
于是授九手背上多了一排半月形的血印。
重彧被他这么抱着又亲又咬的没一会儿就感觉四肢发软,肩颈攀上麻意,他压抑着声音,生怕突然来个人,所以脊背一直僵着。
授九勉强放开他时,重彧领口都散开了些,他直接趴在了他肩头提不起力气来,授九顺着他的脊骨安抚了一会儿,又凑到他耳边低语。
重彧听完给了他一肘子,啐道:“我勾引你个锤子!”
不待他再把便宜占回来,授九就将他放在床上,敛了表情起身利落地换了身简单的衣袍,回身时见重彧还有些木楞地坐在床边,他上前去给他整了整衣襟。
重彧就盯着他看,从眉眼到微红的唇边,一一用目光描摹了一遍,忍不住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
“你还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的,或者跟你长得像些的亲人?”
授九这才掀了眼皮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重彧脱口而出道:“我突然觉得你太凶了,但是又长得这么好看舍不得,要是有的话我就选个脾气好的,要是姑娘那就更好了,以后生个小的也生得这么……啊——疼疼!”
他还没说完,授九就突然压了上来,整到一半的衣领又重新散开,露出凸出的锁骨,上面顿时多了有一排牙印。
授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着道:“重相志向远大得很啊……”
重彧抬了抬下巴,戏谑地笑道:“你看你看,还说不得了?你这个人平时斯斯文文的怎么一到床上就这么凶,那我以后日子怎么过?”
授九在他唇上辗了一下,旋即松开了他往外走去,头也不回地道:“不喜欢就算了,我走了。”
留下重彧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处。
等在帐外的娄仪一见授九出来,忙迎了上去,将手中的纸递给了他,低声道:“大人,宫中恐要生变。”
授九垂眼扫过一遍纸上的内容,将纸揉进手心里,问道:“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娄仪道:“只有我们司占司的人知道,从宫中加急送来的,他们不敢下定论。”
授九道:“切记,一定不能让司占司以外的人知道。”
娄仪颔首,“下官明白,那我们接下来?”
“一切如常,不能乱了秋猎,”纸张在授九手中化成齑粉,他拍了拍手,道:“盯好太子,宫中我会遣人回去的。”
娄仪注意到他手背上的一排血印,刚想问,就被掀帘而出的人打断了。
“阿九,我不是……”重彧咬了舌尖,“……娄、娄卦师,你也在啊?”
娄仪其实也没觉得他从九钦天帐里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毕竟这两人私交好得跟个什么似的在朝中也不是个什么秘密了。
……但是如果是授九前脚眼角眉梢满是春风得意地出来,后脚重彧就衣衫不整地跟了出来,这就很让人难以想歪了。
“啊……重相也在啊……哈哈哈下官失礼了。”
重彧骂也不是收也不是,最后憋着一口气怒冲冲地扭头离开了。
娄仪踮着脚看了看他离开定方向,问道:“大人您不去追么?”
“嗯?你说他?”授九挑了眉梢,“你觉得需要么?”
第一日都是皇室中人与同姓王爷府上表现的时间,轮不着重彧他们去凑热闹,因此他们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做。有心者会再去后面的校场练练手,无心者自然就闲着,这一闲着,难免就要找些事情做了。
重彧顺着一条偏僻的小路摸着过去,还没走近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快啊!快扔!看看能扔到个什么。”
“侯爷您不会是怕了吧?”
“笑话!本侯有什么好怕的?扔就扔!”
重彧绕了过去,就连偏僻的角落处正聚着一群等待轮班的禁卫军,他们中显眼的一人正事瞿汤,同他一样左耳上是个狼头银坠,垂下藏青色的流苏,一身深色锦袍,他此时正躬着身子绑着护臂的手一只撑在膝盖上,一只拿着一个头大的铁圈。而他面前五尺处的地上,则是用布盖着些东西整齐地排出三列五行来,因为都用布盖着所以只能根据形状来猜测是什么东西。
重彧坏心思起,他无声无息地凑瞿汤身后。
定夷侯正选秀似的打量过每一件物品,掂量着自己要套哪一个,始料不及地被人从后面吼了一声吓得手中一抖,套中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不明物体,所有人顿时围了上去,慢慢揭开了盖着的黑布,紧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哄笑声来。
他们心善地将那个“奖品”递到了瞿汤手中,笑嘻嘻地道:“侯爷,按照说好的,您可要拿着围着营帐走上三圈啊!不能反悔!”
那俨然是一只禁卫军正装的靴子,并且散发出一阵阵不知名的异味!
瞿汤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差点原地去世,他捏着鼻子抡着那只鞋子往重彧身上招呼,“你大爷的!你他妈的!你祖宗的!老子今天不把你头都打歪喽!……”
俩人追着跑了一圈,瞿汤才愤愤地喘着粗气罢休,还不忘骂骂咧咧道:“重彧你他妈就是、就是手贱的!……卧槽!这不会是你们统领的吧怎么这么大味儿?!谁他妈在里面腌了只死耗子吧?!!”
重彧看着好玩也很他们要了个铁圈,问道:“都有些什么东西?”
一群人意味不明地道:“有好东西也有坏东西,就看重相您的眼力和手气了。”
重彧看了看那十五样东西,有大有小的,各不相同,他知道这一群的粗老汉子肯定没个什么正经,慎重地选了选,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个薄得不能再薄的东西上,像是直接一块布在地上什么也没盖一样。
他估摸着可能是一页情书或者荤段子,但总比瞿汤的差不到哪儿去。
这么想着他手中的的铁圈就飞了出去,准确地落在了那块布上,重彧立马跑了过去按住,表示要自己开,瞿汤也没再顾得上骂他,蹲在他对面同大伙一起期待着,看着他缓缓揭开了那块布——是一块折叠得当粉色丝绸。
重彧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两个手指夹起那丝绸,抖落开来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上面绣着一副生动的鸳鸯戏水,丝绸上还有几根同色的丝带。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的!!”
重彧再木讷也该明白过来那是什么东西了,他顿时如避蛇蝎一样将东西扔进了笑到捶地的瞿汤怀里,手在衣服揩了又揩。
“哈哈哈……重彧你挺行啊!”
瞿汤拿着那肚兜撵着重彧跑,硬是追上了他,将东西塞进了他衣袍里,还按着不让他拿出来,拍着他的肩道:“诶,遵守规则,再说你又没有媳妇儿怕什么,省得你夜里被窝凉,这东西就留给你享受吧!”
重彧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将那个烫手的肚兜从衣袍里拿了出来准备绑在瞿汤腰间,“老子夜里被窝不用侯爷您操心,一点儿也不冷。”
还不等他绑上去,瞿汤突然看着他身后笑着招呼道:“这么巧,九钦天你也在这儿!”
重彧心下一惊,立马将手背到身后藏好了,回头一看,身后满是黄土,根本连个鬼影也没有。
他反手就给了瞿汤一巴掌,把那肚兜系在了他腰带上,打了个死结,将那只靴子接过来摁进他怀里,拉着他的双手抱紧了,恶狠狠地道:“侯爷别忘了,您还要抱着这个绕着这儿走三圈呢!”
瞿汤“呵呵”地笑了两声,手指头用力戳了戳重彧的脖颈,一边长眉高高挑起。
“你是不是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