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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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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玦脸上的担忧不想作假,他微微低了头,道:“昨日我与九钦天分开后他就出了事,思来想去心中很是愧疚。”

重彧心底冒了根刺,不痛不痒地硌着,很不舒服,但他还是笑道:“殿下也不用这么自责,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顿了顿,他调侃地道:“或许是祸兮福所倚也不好说。”

明清玦抿着唇点了头,抬头问道:“听闻重相之前身体也有所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重彧道:“就是有些气血两虚而已,补一补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这些东西急不来。”

娄仪推开门送走几人,一偏头就见重彧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儿,顿时喜不自胜,“重相和四殿下来了?!请进请进。”

重彧对明清玦请了一礼,同他一起迈了进去,后面还有几名官员也要跟进来,重彧问道:“怎么这么多人?伤得很重?”

娄仪道:“不知谁将大人抱恙的消息露了出去,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停过,全都声称是来探望的,真情假意谁又知道,大人碍着面子又不好推辞。”

娄仪听他冷哼了一声,“他不好意思推辞我帮帮他”,便听他朗声道:“诸位大人都是赋闲在家无事了么?我听说最近秦家小公子过得很是不安稳,不如大伙儿与我一同前去商酌一二,看看是哪些人倚老卖老地作弄小孩子?”

提到这事,有几人的脸色果然变了变,重彧心中冷笑,面上又接着道:“九钦天抱恙在身,我看诸位还是别多做打搅得好,如何?”

那些官员陆陆续续地说了句“重相所说在理”,便将带来的礼品命小厮送了进去,还娄仪把一些“早日康复”的话带给授九。

关起门来,娄仪大大地松了口气,道:“重相您可真有本事。”

他带着二人进了前厅,冲养神的授九道:“大人,重相和四殿下来了。”

授九睁开眼果就见人走了进来,他笑了笑,对明清玦道:“还请殿下恕罪,臣失礼了。”

娄仪新沏了茶添满,请他们二人入座。

重彧就入座了,什么也没多说。

明清玦忙道:“私下无需多礼,你可好些了?大夫怎么说的?”

授九道:“太医看过了,未曾伤到筋骨,休养几日就行了,不过是他们私底下传得骇人罢了。”

这话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重彧低了头,借碎发掩着目光往授九的腿看去,见他盘坐在地,心里松了口气。

二人聊了几句,明清玦便不愿再打扰授九离去了。

一时只留下重彧坐在一边不言不语,授九低头抿了一口茶,夹在中间的娄仪恨不能与墙壁融为一体。

过了好一会儿,重彧从窗外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明清玦已经离开了,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问道:“你怎么样?没把哪儿摔掉吧?”

授九垂着眼放下茶杯,对娄仪道:“不用收拾了,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如今我告假,司占司的事还需你多留心,尤其是三日后的殿试,不可出错。”

娄仪点头一一应下后飞也似的逃离了。

授九冲重彧抬了下手,闭了闭眼皱着眉道:“过来扶我一下,腿……麻了。”

重彧上前去将手臂递给了他,又于心不忍蹬开了矮几,双手扶着他站起身来,还蹲下身替他拍了拍衣摆。

授九撑着他的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由他搀扶着往书房走去。

见他认真盯着脚下的路,一瘸一拐地走,重彧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引得授九不解地看他。

“你如今嚣张不了了吧?再怎么能耐不也要靠拐杖。”

授九笑了笑没说话,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往下压了压,重彧推了他一把,恶狠狠地道:“九钦天,到书房的路还有好一段呢!”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断了么?”

授九摇头,“只是扭伤了而已,哪儿能有那么严重。”

重彧又问:“你怎么摔下来的?”

授九脸上毫无波澜,依旧认真地看路,“就这样就下来了,我也是醒了以后才知道自己摔了的。”

重彧没有再问。

他将授九扶到书房里的书案前坐好,思量着要不要再去把娄仪喊回来,否则这么大个府里连个鬼都没有,留授九一人也是怪不方便的。

授九似是看出来了他心中所想,道:“娄仪毕竟是个卦师,留在我这儿未免不像话。”

也是个道理。

“那我给你找个小厮过来?”重彧给他倒了水,又从书架上拿了书给他,“听你声音有些沙哑,之前的病还没好?”

授九也没有要骗他的意思,便道:“这几日时不时的还会发热,应该感染了风寒,等会儿喝了药就没事了。”

重彧沉吟,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眼熟的红纸压着檀香木的桌面无声地递了过去。

授九只一眼就沉下了脸,“什么东西?”

重彧看了看房梁,状似不在意地道:“孙侍郎女儿的生辰八字。”

好一会儿,授九猛地咳嗽了起来,重彧吓得赶紧把红纸收了起来,听授九杀气腾腾地问道:“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翻倍给你,退回去,告诉他想都别想。”

重彧心虚地赶忙应下了。

重彧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又坐了一会儿,本想替他煎了药再走,可始终等不到那个时辰,弄得他有些像一厢情愿。

这也探望过了,他觉得,自己该走了。

他给授九又倒了杯水,嘱咐了他按时吃药,并表示会从府中给他好好挑几个聪明的下人来照顾他这段时间的起居。

重彧觉得他这么大个人了,到他把下人送过来这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什么事,撂了一句话转身要走,步子迈开又走不出去,他回头望去。

授九攥住了他的手。

而他另一只手依旧握着书,视线落在书上……可那书是倒的。

重彧愣了片刻,他试着将手抽出来,却换来了授九更用力了。

他觉得自己这手可能会折在这儿。

“……如何?你……不要我府上的下人?要新的?”

几息后,授九放下书,极缓极慢地抬头看向他,一双眼隐隐有些红,死死地盯着重彧。

重彧心头一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还在袖袍下握紧了。

他看见授九眼睫轻颤,他感觉到握着他的这只手有些发抖,怕弄疼了他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发抖。

风来,花开,轻如纱的秋阳,在唇齿手骨间流泻成江南的山雨欲来,秋风满楼落晚照。

授九薄而泛白的唇轻启。

“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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