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又到了被打破的时候。
顾言想,陆鸣宜还是小看了他。
万年前他能反制天妖,千百年后的智能时代,他同样也能够吞并系统。
轮椅缓缓驶进了一栋高档的写字楼,顾言坐在楼下的客座大厅静静的等着。
前台的姑娘简单询问以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这是顾言第一次来到这种高薪区,来往的人脚步匆忙,电梯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吸入人力,而里面的人无知无觉,穿着精致板正,脸上挂着统一的麻木表情。
顾言曾经也想像他们一样,穿梭于这些高档的写字楼,拿着高报酬,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结果……原来他并非人。
这些曾经他羡慕渴求的生活,如今看来如同俯视蝼蚁般不屑一顾。
他从这些奔波的人身上感受不到朝气和快乐,黑色的魔炁在慢慢的将他们吞噬,那是人心底被放大的阴暗,也是人间无量。
佛陀渡世间无量,唯独渡不了自身。
顾言挪开视线,定在墙面的挂钟上,几个时区的时间都在上面显示,猡河偏西,比他所在的地方晚两个小时。
按照卜喜和陆鸣宜的通讯记录,此刻陆鸣宜应该已经到了猡河。
面前出现一道阴影挡住了他的视线,顾言感受到了那人的气息,慢悠悠的开口,“你主子呢?”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眼神清冷,“爻泺。”
爻泺手上转着手机,将面前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翻,嘲讽的笑了,“陆鸣宜对你倒是真上心,一个上神,拘泥于情情爱爱的,弄得自己夹缝中乱窜,他到底图什么呢?图你的屁腚子比别人的好看?还是图你床上功夫……”
他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声音响亮到整个大厅的人都不由的看了过来。
“你……”爻泺恼羞成怒,半边脸立马印上了紫乌,他甚至没看清面前的人如何出的手。
顾言眼神冷厉,眸底如刀锋出鞘闪着寒光,“你主子没告诉你吗?宁可惹尽天上仙,莫要沾上我一丝怒?”
“你当自己还是曾经的你?”爻泺咬牙切齿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手。
他极度不服气,鄙夷的将顾言的狼狈尽数呈于脸上,“收到你信息的时候,我还心慌了一下,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你修为确实没了,如今要死不活的你,拿什么跟我们斗?”
他弯下身,凑近了顾言的脸,眯细了眼,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无妄仙尊。”
顾言掀起眼皮淡淡地抬眼看他,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却让看者心底一寒。
爻泺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即便这人现在是个废人,但千万年被这人威压震赫的恐惧像是深入了骨髓。
顾言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冷笑,“我即便只剩一缕散魂,依旧能够制得了废物,你当我还只是谢独吗?”
好狂的语气。
“你不是谢独还能是谁?顾言?更是个废物。没想到你也学会虚张声势。”爻泺也笑了,"魔祖说了,你活不了多久了。"
“我本来就是个死物,何谓活?”顾言也笑,眼底森寒,带着睥睨天下的冷傲,“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爻泺还没反应过来,一根手指粗的尖锐铁器悬浮着抵在他太阳穴,那铁器上刻着梵文,乃是上古古佛之法器——降魔杵。
妖和魔对佛器的惧怕与生俱来,在降魔杵面前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冷汗淋漓而下,爻泺却不想示弱,“你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诛杀我?”
“我连弑佛杀神都没手软过,你觉得我会顾忌人?”
顾言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死物。
智能辅助器开始提示他心率过高,身体各项指标出现异常,急需休息。
顾言不管不顾,气势凛然。
“你想怎样?”爻泺妥协。
顾言收敛了气势,“我要和聿脩合作,杀了陆鸣宜。”
饶是心狠手辣如爻泺也诧异了,难以置信的反问,“你说什么?”
顾言站起身,“降魔杵”挪了挪位置,“耳朵不好,我可以帮你贯了它。”
“等、等……等一下。”爻泺喊道,“谢独,枉自你还曾经是……你倒是堕得彻底,陆鸣宜对你也算有情有义,你竟是这般回报他的。”
“你主子可不是这么说的。”顾言收回了降魔杵,“你们确定窜好供了?”
“……”爻泺恨不得一巴掌拍掉他脸上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