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补充,“或者奸.尸?”
No No No!顾言赶紧摇手,他绝对没那么变态。
顾言纠正:“谢独谢独,是谢独。”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估计你也没想到,我一个死尸在闻到你的味道后居然诈尸了。”陆鸣音语气平静,尸来尸去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死了又活,不是死道是什么?”
顾言有些听不下去,“你别这么说自己。”
“我说我自己,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忌讳。”陆鸣宜不以为然,语气里竟是带着股不明显的厌世感。
顾言听着莫名觉得不舒服,“我也是死了又活,现在还不生不死,岂不是也是修的死道?”
陆鸣宜莫名黑了脸,“你可能还不够格。”
顾言: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做什么?!
心里如此想,嘴上却笑,“棺材棺材,您继续说。”
“棺材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你那酷爱女装的徒弟把它寄存在棺材铺,结果阴差阳错的被谢夫人买了去。”
陆鸣宜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再看向顾言的眼神更深了几分,“彼时你记忆全无,挨打后那么多地方可以呆,你居然选择了那扣棺材,我想你应该是念着一丝旧情在的。”
真要躲,棺材不才是最安全的吗?
谁会想到一个大活人敢躺棺材里面睡觉呢?
不过这话顾言不敢说。
陆鸣宜继续,“你那二徒弟来了,你也没有真的跟着他走,而是选择了我。”
二徒弟,这称呼真配那人。
顾言干笑,其实是因为后面跑不掉不得不做的选择,毕竟陆鸣宜长在了他的审美上,而且……他确实让他感受到了被珍视,无论那是否是演的。
“还有,我和那县令合作的瓮中捉鳖,卜喜故意透露给你信息,你并没有无动于衷,还是来了。三次机会你都把握住了。”陆鸣宜看向他,“不然你也不可能这般清闲。”
顾言怎么听着听着,倒像是陆鸣宜故意给他自己找的——放过谢独的理由?
原来自欺欺人可以这样诠释的。
顾言想,当然也是因为自己善良懂得舍己为人,也包括有那么一点点好.色,虽然以前忙于应付各种生活的毒剂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人,眉眼温润,好看的不可方物,越看越是喜欢。
顾言心中微动,忍不住问,“你和谢独真的是宿敌吗?”
这人不仅长得好看,人的性格似乎也挺讨他欢喜的,嘴欠、腹黑、爱装……这样想来好像真没什么性格优势,但是这些都遮盖不了他好看的优点。
“是……”一个字陆鸣宜拖长了音,最后无声的再加了一个疑问词“吧”?!
顾言并没听出他话里的转音,诚实道,“可是,为什么我一见你就挺喜欢呢。”
陆鸣宜微微一怔,没说话。
“因为我不是谢独?”顾言自言自语般,“你跟谢独那仇挺莫名其妙的。”
“你觉得莫名其妙?”陆鸣宜说,“他杀我,我杀他,打打杀杀不是挺正常。”
顾言:“……”
“可是你不是没死吗?”他又等了一会儿才又不问确定的说,“或许是谢独当时根本就没有想杀你。”
他并没有谢独的记忆,完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想的或许有些天真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陆鸣宜皱了下眉,“我躺墓地冬眠呢?!”
“你能诈尸,说明就没有死透。”顾言争辩,“谢独却是真真正正的没了。”
他一激动声音有点大,四周陷入一片死寂,连风都惧怕的躲了起来,不敢撩起人一根发丝。
真真正正的没了……没了……那话像回声一样此起彼伏。
陆鸣宜死死地盯着他,眼底像是起了漩涡,一层一层急剧收缩。
“你知道。”顾言也回视,压下心中的波荡,字字清晰,“我不是谢独。”
陆鸣宜眼不错珠的锁住他的眼,像是想要看透他话里的真实性。
这个人的话如同尖刀沾着烈酒,边扎边消毒,让他清醒着不停痛。
谢独真的死了吗?
顾言真的是谢独吗?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怀疑了。
“陆鸣宜,你今日杀我,来日我定会千倍百倍的讨回。”
那人长发披散,双目含血,衣袂翻飞,露出腹间深可见骨的刀伤,伤口周围已经泛出紫黑色,那是他跟众人血战受的伤。
可是,那伤口却在众人的眼皮下面慢慢变红,伤口持续收缩合拢,只是片刻功夫,伤口便恢复如初。
“圣妖,他是圣妖,圣妖为祸苍生,天地不容,陆掌门您不能心软啊!”有人尖叫,众人附和,声音此起彼伏。
唯有一道声音穿过那些叫嚣声,沉沉重重,“谢独,你收手,云剑派还是你的家。”
然后,剑没入了他胸口,他的手掌也穿透谢独的胸腔握住了跳动的心脏……他感受到那火热之物在自己的手掌上爆开,那人最后软绵无力的倒下。
他的手黏湿温热,心却沉到了冰川,他分明没有……
四周喧哗不断,他却只听见了那人最后一句轻轻淡淡的低吟。
透明碎片似的蓝光从谢独的身体里一点点的散开,飘到空中。
“魂核碎片。”
所有人欢呼,有人兴奋的蠢蠢欲动,“圣妖的魂核,即便是碎片也是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