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心底狂喊。
一张脸急得通红,一抬眼就从对面那人眼睛里瞧见了笑意,这才发现上当了,这人分明就是在逗自己。
他连自己的真名都知道,又怎会不知道喜欢男人的不是自己呢?
“当然是我师尊人美心善活也好。”
一个声音突兀的窜了出来,卜喜鸟直接翅膀一扇,就听啊的一声尖叫,没了后音。
顾言尴尬的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的男人,“他说的是反话。”
虽然知道那人是谢独,但是自己现在顶着这身份,总要承点前者的功过。
顾言咳了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不可以认真回答?”
“嗯哼。”陆鸣宜示意他讲。
“谢独的活儿真的好?”
“……”
陆鸣宜再有准备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确实是不太好回答。
“这么说他是上面的?”顾言觉得比较欣慰。
陆鸣宜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没……没有啊。”顾言眼神闪了闪。
陆鸣宜扶着他肩膀的手挪了挪,食指和拇指捏住了他的下颚,微微俯身,“要不你告诉我,在上还是在下?”
两人离得很近,顾言甚至能瞧见陆鸣宜睫毛根部新长出的又短又柔的新睫毛,这人长得真是巧夺天工,连一根睫毛都被打造得极具美感。
陆鸣宜眨了眨眼,那鸦羽似的睫毛上下煽动,像是给他的心脏上了加速器,又烫又甜,太上头了。
顾言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太不对劲,他为了掩饰尴尬咳了咳,别开了眼神,“你这么走了,后面的摊子怎么办?还有水韵间的客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衙门的门房一下就拆穿了我的谎言?”
陆鸣宜也不点破他的话题转移,斜倚着身子,收回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敲着,“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应该怎么回答呢?”
他顿了顿说,“最简单的方法,修改一下记忆就可以了。”
大佬就是大佬,有任性的资本。
“水韵间的客人就是县令。”陆鸣宜倒是认真解释了起来,“谢家案发,县衙就出动了。”
顾言哦了一声,想到喜儿在外面说衙门的人请南公子去衙门时,这人的语气可凶了,完全没把县衙的人放在眼里。
原来是有后台的。
他别了别嘴,问,“那我听到的你使用的那什么气疗术、命疗术以及起死回身术都是假的?”
“不是。”陆鸣宜说,“那技能确实是用了,不过不是用在我身上。”
顾言一脸的求知欲。
陆鸣宜点了点他的额头,“用在谢夫人身上的,我也不能随便用技能,会乱套。”
无论是什么世界,都有该有的秩序,一旦随意破坏规则,恐怕会形成自己都无法把控的发展趋势。
顾言松了口气,这也就是说,这人虽然挺无敌的,但是也是有弱点的。
他觉得这样理解没错。
“不过,我也确实故意让你知道的。”陆鸣宜补充,“毕竟我们是宿敌。”
宿敌真的会对对方这样温柔吗?
顾言问,“那你为什么再见我不杀我?”
“有想过折磨你,没想过杀你,毕竟你死不了。”陆鸣宜说。
顾言呵呵两声,“你说话还真实在。”
“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顾忌任何人。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陆鸣宜看他一眼,“只有弱者才会有所求。”
“那你定然是无欲无求。”顾言脱口而出,“不然也不会这么狂。”
陆鸣宜嗯了一声,转头盯着远处,淡淡道:“还是有的。”
“什么?”顾言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我不修无情道。”
“那你修什么?”
无情道,太上忘情,顾言想起之前他假扮苏南的时候也说过,谢独修的是无情道,人称无妄仙尊。
“我修什么?”陆鸣宜自问自答,笑了,“死道。”
“……”真有这道?顾言认为他又在开玩笑了。
陆鸣宜却是很认真,偏过头,“举个例子吧,你躺的那口棺材是我的。”
然后呢?
“本来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我。”
“所以?”
“你的徒弟凿了我的墓。”
呃……是他教导无方,御下无方。
“偷了我的棺材和……”陆鸣宜语气平淡的说,“尸身。”
顾言:“……”
“想必是你之前安排有所用的。”
顾言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为什么要说是他,是谢独,你分明知道的。
“但我确实不知道你拿我的尸身作何用。”陆鸣宜斜眼看向他,“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