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敲了几下没人应,直接推了门进来。
顾言从水里冒出脑袋,两只手握着那玉雕大大的呼了一口气,总算抓到了。
一抬眼他就跟入门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苏南视线往下挪了挪,正好落在他抱在胸口处的那物上,眼神极其复杂,“师尊这是在做什么?”
顾言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泡澡被人撞见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是男的,关键是这一个是小倌一个是有龙阳之好的魔头,最最重要的是,这大魔头还拿着某样专有器具赤身裸.体的……他这脸色精彩得够演好几部喜剧片了。
顾言嘴唇动了动,“那个,这做工不错,手感挺好。”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这是在说什么啊?!
苏南笑了一下,眼若有似无地瞥向水面下的某个部位,“手感再好,还是比不得真的。”
那眼神像是贴在了他身上。
顾言被他看得臊红了脸,夹紧了腿,欲盖弥彰的一挡。
他也不再解释,就这情况和他的好名声,怎么着都不会让人信服他真的只是纯洗澡而已,而且他真的是直的。
苏南也不点破,轻轻地吸了下鼻子,“你点香了?”
“进来的时候就燃着。”顾言不想被人猜中自己点香的心思,眼神闪躲的扯了个小谎。
“这样啊。”苏南语气淡淡的,“屋里没客人的时候是不会点香的。”
顾言从这话里听出了些信息量,但是……“可能是之前的客人走了忘记灭了。”
他说得没什么底气,苏南似笑非笑。
顾言别过头,“你先背过去一下,我穿衣服。”
“师尊重活一着,竟是害起羞来。”苏南轻笑,倒是转过了身。
顾言大舒一口气,哗啦一声出了水,右手刚抓住屏风上的衣服角,就被牢牢地握住了。
那手带着些许寒气,刺得他温热的皮肤一激灵。
顾言心里一跳,紧张的抬眼。
苏南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师尊,南儿帮你擦药。”
“你撇下客人过来,就只为给我送药?”顾言有些意外。
苏南只是笑,拇指轻轻摩挲,似有若无的揉捏着顾言手腕上的脉搏。
房中香气益发浓郁,柔光透过窗棂钻了进来,偷偷的落在他脸上,将那笑都染上了烫人的温意。
翩翩浊世佳公子,顾言脑子里突然浮现这句词,苏南就像是那种读万卷书尽知天下事的权贵公子,气质卓然,一袭淡雅的衣袍被他穿得像是神仙下凡。
不知道是泡澡泡久了热气熏的,还是房中香味太过浓郁,顾言喉结上下滚动,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脑袋发晕,脸颊因为缺氧烧烫的厉害。
“脸怎么这么红?”苏南说着就探手去摸顾言的额头,“莫不是伤没好又风寒了?”
顾言另一只手拍开他的手,别开脸,“没有,缺氧而已。”
他随手抓过衣服搭身上,一只手到底有些不方便穿衣服,他想着聊胜于无,哪想他给忘记了,这是勾栏,哪有多余的又是正经的衣服?
薄薄的一层纱拢着,欲盖弥彰。
苏南也不说话,一双眼紧紧地黏在他身上,看着那一层薄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浴桶热气四溢,伴着薄雾似的烟尘,顾言在那样的眼神打量下,腿脚突然发软。
苏南笑笑,一手托着他的腰,拉着他的手坐到塌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罐药膏往他受伤的胳膊上涂,“还是得让大夫来瞧瞧,拖久了落下病根可不太好。”
顾言看着那药膏罐子眉心抽搐,怎么跟他刚刚看到的不可言明的膏药一样的包装?他觉得更晕了。
“放心,不是润膏。”苏南说,“我不可能拿润膏给你擦胳膊。”
“……”顾言觉得他好像是开了个车,而且擦药必须这样吗?
顾言几乎是整个人被圈在了苏南的臂弯,那人的手沾着药膏破皮的地方,他轻轻地往上粘,时不时的还吹两下。
淤青的地方涂抹上后又小心翼翼地揉搓,让淤血散开。
动作轻柔到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尊雪人,一碰就会散掉。
这种貌似被珍视的感觉让顾言鼻头有些发酸,他别过头,打了个喷嚏,“我自己来吧!”
“背上的伤,你不方便。”苏南调侃道,“师尊是在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