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正行端的,有什么怕的?妇产科医生还有男性呢,何况他又不是同.性恋,躲躲闪闪反倒显得自己有什么。
顾言于是也不再扭捏,坦荡荡的让人上药。
他全身上下都是伤,苏南几乎摸遍了自己的全身,那人的表情却始终清和平静。
长睫轻垂,朱唇浅合,温热的鼻息柔和,时不时的吹拂在他身上。
顾言发现苏南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擦药。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热气氤氲,有水珠滴落水中,发出清闷的声响。
房间里香气渐渐浓郁,顾言一动不动盯着苏南的手,觉得自己的感觉神经突然敏锐了起来,奇奇怪怪。
苏南手上沾着的不像是药膏倒像是火,他手指每到一处,犹如鱼戏莲叶之间,绕青梗而旋。
青春期开蒙阶段难以名状的感觉卷土重来,顾言眼睛余光扫见那香炉,上面冒着紫烟,鼻间都是那烟的气息。
他渐渐的发现整个身子发软,像是飘在了空中,躺在了云朵上,意识尚在,却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感官……好像不知不觉间解决了一件什么事,有点疲惫但是又很舒服。
顾言再傻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尴尬的想死。
耳畔传来轻笑,顾言睁开疲软的眼。
苏南扯过一旁的布帛擦了擦手上的膏药,叹了口气,“擦个药而已,师尊的反应真的是让南儿……叹为观止。”
他也不想啊,顾言欲哭无泪,这会再傻也明白了什么,那熏香难怪会刻着鸳鸯,原来是床笫之事的催化剂。
死手,为什么要去点那玩意?!
顾言现在后悔不已,可是……身体太难受了,视线变得模糊,耳边的一切又变得虚幻起来,连苏南的声音都变得不一样了,“想要什么,就求我。”
想要……要什么?
以前想要逃离那让人窒息的生活环境,挣扎过压抑过,发现无济于事。在一次次血淋淋的教训下,发现唯有学习,才能通过让知识改变自己的现状。
偏见根植于大多数人的内心,根深蒂固,微弱渺小的他,撼动不了分毫。
后来,眼看着曙光再即……成了现在莫名其妙的Npc。
他的人生好像随时都充满了意外,这意外像掌控他人生的大掌,在他刚刚爬出泥潭又将他一手摁了下去。
顾言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面前的人气质灼灼,姿态动作透着股清贵的味道。
一张建模脸,是那种女人看到会尖叫男人看到会嫉妒,不,不是嫉妒应该是羡慕和喜欢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笑着的时候凤尾轻挑极尽风流,像极了书中所描述过魏晋时期的纨绔子弟,一掷千金。
这纨绔子弟即便沦落风尘也是贵气的,此刻正好整以暇的看自己难堪。
顾言咬牙用仅存的意志坚持着,他从不求人,谁都不行。
他想要的东西都靠自己一点一点的挣,即便那些于别人来说是本来就拥有的。
可他不求于人,也不欠任何人。
顾言短短18岁的人生就像是一匹始终驮着重物穿行在山路上的马,一旦失蹄就是终结,在生命的最后卸下身上的包袱。
一匹马,还想要什么?
更何况,他现在连马都不是,只是一个虚幻的NPC。
NPC能有什么想要的?
顾言已经不清醒了,不然他也不会当自己是马。
马是干嘛的?被人骑的。
他难耐的咬着唇,舌尖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却坚持着不说出那个字。
“性子倒是没变。”
苏南似乎叹了口气,“比以往冒失了。”
眼睛上的手松开了,顾言尚未睁眼便感觉自己被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身体一离开温热的皮肤,他条件反射的拽住了那撤走的手。
苏南终于笑了,“做什么,真打算被欺负?”
他温柔的掰开他的手,“热浴加合.欢香不够,还想精.尽人亡?”
最后四个字如同天雷滚滚,打得顾言清醒了半秒。
“我去给你拿药。”
又是药,他跟这东西过不去了是吧?!
顾言突然不爽了起来,像醉酒的人放肆任性,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扑上去抱住了苏南的腰,“不许……”
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软软糯糯,像是在撒娇,羞人的很。
顾言惊讶之下,下意识的松了手,在苏南正准备离开之际又害怕的拽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好像记忆的深处也曾有过这么一幕。
可他此刻脑子不太清楚,拽着苏南衣袍的手下手没个分寸,也不知是苏南的衣衫太过轻薄还是只是虚有其表没有质量的劣质货,只听撕拉一声,竟是把人衣袖生生给拽掉了,名副其实的断袖了。
苏南的内衫都拽了一半下来,露出大半个肩胛。
顾言盯着那处足有好几秒,只见苏南很快的拢上了衣服,很是无奈的转过来,扶住他,“你乖一点。”
顾言乖不了,谁内里火烧似的还能乖的,他又不是和尚。
和尚……和尚也未必坐怀不乱,印象中就有那么一个人,米白的僧袍,手上总是戴着一圈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