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匆见过了礼,吴楚便随着玉宵进了屋子。隐年未受邀请,不能擅入玉宵房间,吴楚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玉宵想,别看她笑眯眯的,态度还挺强硬的,真不知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吴楚将袖子一拂,两片袖子像云朵似的一飘,清光一闪,房间变得出奇安静,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窗外的落花声也依稀入耳。
“吴小姐,这是……?”玉宵疑问。
“我设了结界,你我可畅所欲言,不必担忧隔墙有耳。”她微微一笑。
“没想到你这样防备隐年,所为何事?”
“这件事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吴楚径自坐下,倒了一杯茶,细细啜饮,“沈小姐,我们不妨结盟,我很乐意有国公府的助力,而你很快就会用到我。”
“用到你?为什么?”玉宵不解。
吴楚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脆的黄符,示意玉宵收好:“上了蜃烟山,便是九死一生。那是个妖魔鬼怪集结之地,无奇不有,只怕届时你们难以招架。”
“就凭这张符?我们就能马到成功吗?”
“没有这张符,你们是过不去的。”
“你上过蜃烟山?”
吴楚笑而不语,不肯多说。
玉宵从善如流地将黄纸符收好,姑且信她一回。
“若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就烧了这张符,我自会为你排忧解难。”吴楚胸有成竹地说。
“那么,你需要什么回报?”玉宵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吴楚讳莫如深地一笑。
刚送走吴楚,小牡丹马不停蹄地来了,这一夜真是热闹。
她倒没有避着隐年,三人一块进了屋。
“牡丹妹?你有何事?”玉宵打了个哈欠,“我一夜未眠了,还想补一觉。”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牡丹愁云满面,“柔薇姑娘出事了。”
“什么!”玉宵激动地站起来,“她怎么了?”
“她死了。”
小牡丹静静吐出这三个字,玉宵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她死了……
“怎么回事?”玉宵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
“昨天深夜,永平坊的河岸边冲上来一具女尸,死了没多久,面容也好辨认。我担忧姐姐,挤到前面一看,这不是柔薇姑娘吗?”
“你认识柔薇?”
“认识的,这瀚州城的花街柳巷,我还是熟悉的。”
玉宵心想,毕竟是雷鸣镖局的人,双生牡丹花,隐形杀手,确实不能小看了她。
小牡丹继续说:“柔薇姑娘脸上身上有殴打和挣扎的痕迹,所以我想,应该有人把她打晕了,再扔到河里的。她的手握成拳头,像是死死攥着什么东西。我掰开她的手,是一枚胭脂盒。”
玉宵和隐年一阵静默。良久玉宵打破了寂静:“小牡丹,你挺勇的。”
她倏忽想起瀚州城中的案卷,上面写着小牡丹和她姐姐一样,虽手无缚鸡之力,却可用美色杀人。
怪不得她不怕死人,还如此镇静。
“你觉得柔薇姑娘在暗示什么?”玉宵说。
“这还用问吗?胭脂坊,玲珑胭脂坊,一定是胭脂坊的人下的手。”小牡丹一挥拳头。
这个胭脂有可能是凶手的,也有可能是柔薇的。但柔薇既然握着它,就代表是一条死亡讯息。
再说,玲珑胭脂坊确实有问题,白狐公子那个案子,胭脂坊在其中扮演了牵线搭桥甚至推波助澜的作用。
隐年缓缓道:“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去玲珑胭脂坊。”
小牡丹站起来,坚决地说:“我也去,万一姐姐也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