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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危危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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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时娓娓说完那日露藻宫中种种景象,心神似是还没缓过来。

林双却是意料之中,和她之前猜想的大差不差。她敲了敲案,示意沈良时回神。

“除此之外呢,关于皇嗣的事她什么也没和你说?”

“……没有。”沈良时看着她指节弯曲落在案上,恍惚道:“怎么会这样呢?这也太……荒唐了。”

林双“嘁”一声,若无其事道:“这有什么,感情不就这么回事吗?”

沈良时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难以置信道:“可我和她……我们都是女子啊!”

林双将蜡烛从中掰断,随口道:“女子也是人,人与人之间相处就会有感情,男子和男子之间也会有,人本就有七情六欲,又不是只有对阴阳不同的人才会有情和欲,这样的事世上多的是,反倒是男女之间有欲无情者多。”

沈良时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么,林双只当她是自小被礼法泡腐了,接受不了这种事,毕竟自己刚知道的时候也有些消化不了。

她便垂下眼,指甲从断开的烛芯处抠下一小块,在指尖碾碎,一股微乎其微的异味钻进她的鼻腔中,她面色一变。

“传万慈安来!”

“那你也会有吗?”

话语声同时响起,两人俱是一愣。

林双抬眼,沈良时目光氤氲地看来,眸中似有不解又含情意。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这几日二人同榻而眠时耳边那道清浅的呼吸,以及沈良时的身子若有若无地贴到她的手臂上。

林双心神一凛,声音也不自觉寒下去几分,“你说什么?”

沈良时面色透出些不自然,她扭回头去,嗫嚅道:“你说人与人之间就会有感情,我会有,那你呢?”

林双闭了一下眼,沉声对迦音道:“你先下去。”

待迦音走远,院中再无其他人后,林双脸色莫辨,“沈良时,你认清楚,你我只是萍水相逢,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所以,我不会对你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就算有,也只会是相识一场的朋友罢了。”

“至于你,只不过是对我帮了你一把而心存感激,你不要一时冲昏头,错把此当情了。”

沈良时垂着头,鼓弄着自己被花油滋润过的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她只低声应了一句,其余什么都不再说。

林双自知这番话有些伤人,也不再去看她的神情,拿起蜡烛起身离开嘉乾宫,往太医院去了。

她衣摆猎猎,行色匆匆,看上去十分凶煞,认识她的宫人都避之不及,不再敢上前奉承。

太医院常年煎煮汤药,上空总飘着浓重的药味,飘出三里地去,苦的人倒胃。

林双将蜡烛扔到万慈安案上,道:“看看这里面加了什么。”

万慈安与她仅有几面之缘,一直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暗地里劝过沈良时好几次。此时他觑了一眼负手而立的林双,不情不愿的拿起蜡烛闻了闻,道:“只是普通的白烛。”

林双没接话,脸上写着不满,他只能将蜡烛碾碎。

“曼陀罗。”万慈安皱着眉,“怎么会有曼陀罗呢?这是将曼陀罗花粉加在蜡中,待燃烧时,曼陀罗也会被人吸入,会使人产生幻觉,量小不易发现,也不会致死。”

林双沉吟。

原来如此,有人在送到嘉乾宫的白烛上动了手,沈良时每日燃烛抄经,不断吸入,所以噩梦缠身,醒来又生幻觉。

“开一剂解曼陀罗的药方送到嘉乾宫。”

这盆脏水被扣到嘉乾宫的头上,露藻宫也未必好到哪儿去,林双打算去见一见晏嫣然,或许她会知道什么。

一名小太监立在门外,拦住她,道:“林霜姑娘,慎刑司关着的宫女吵着要见您,辛苦您去一趟。”

桑朵被断断续续折磨了快半个月,终于松口愿意坦白,但求着吵着要见林双。

“巴扎依桑娜,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几日不见,桑朵已经饿得不成人样,蓬头垢面,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见林双走进来,她立即扑上去抓住牢门,迫切地问。

林双歪着头打量她,道:“我说了,使了银子,连逼带骗问出来的。”

桑朵隔着牢门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道:“她还好吗?还活着吗?”

“不知道。”林双拂开她的手,在衣袖上掸了一下,学着那晚她在渭宁别馆求饶似的口气语句,恶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桑朵怨恨地伸手抓向她的脸,被她轻飘飘地躲开了。

“你一日不交代,你母亲的命就一日悬在刀尖上,生死一线全在于你。”林双双手抱在胸前,下巴抬起睨着她,“我既然能查到她,就有办法把她抓到京城来,你要是老实交代清楚,我也能送你出去和你母亲团聚,如果不行,大不了就让裕妃把她杀了。”

“你!”桑朵气急败坏,“你既然都知道是裕妃,为何还要来逼我?我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我能做什么?”

外面已是艳阳天,慎刑司里却还是潮湿阴冷,透着腐烂的味道,待的久了难免有些恶心,林双“啧”一声,“少在这儿装,裕妃怎么和你说的我大概能猜到,我只是图个方便,也给你条活路。”

暮色四合时,沈良时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有些失神。

“林双还没回来?”

迦音为难的摇摇头,道:“林双姐去内务府了。”

下午万慈安就将药送过来,但曼陀罗的毒不是一日能解,沈良时连日梦里梦外都见鬼,眼下到了天色昏暗的时候,心中依旧有些发怵。

林双进到内殿时,寝殿里灯火通明,她约莫能猜到沈良时还没睡,但只自顾回了自己屋。

碍于白日里檐下发生的事,林双觉得不能再去看她,倘若沈良时真对她起了旖旎心思,她这番作为无异于欲拒还迎。

林双仰面躺在榻上,心头纳罕,“她不是喜欢皇帝吗?是哪儿出问题了?”

她十五岁以前的人生只有习武和打架,十五岁之后开始行走江湖,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诸般武艺——平心而论,沈良时确实是她遇到的人里面最好看的,比那些劳什子花魁、美人还要漂亮,跟她以前遇到的人也不大一样,柔弱、爱哭、手无缚鸡之力,还有些沉迷于男女之情。

江湖第一美人身后每天追着数不清的爱慕者,男男女女,林双曾经也是其中一员,但不为美色,是为她手中独一份的“红袖千剑”,后来讨教过了,一般,自此再无往来。

沈良时不一样,她身上没有什么武林绝学,她只是林双流离到皇宫是结下的一段缘而已。

林双虽从未通情事,但见过他人谈情说爱,还见过自己的师弟哄骗姑娘一套又一套,大多都是沉沦于皮相和欲望,没有什么真情实感。

因此她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不避讳但也不追求,她也不认为两个人能因为这么一点相处就能生出异样情愫来。

所以她觉得沈良时只是一时脑热或者分不清而已。

“林双姐,睡了吗?”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迦音的脑袋从门缝中探进来。

林双闭上眼不应答,俨然一副睡熟的样子。

她本以为这样迦音就会老实地离开,岂料小丫头就站在门边幽幽地一直喊她。

“睡着也被你喊醒了。”林双耐着性子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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