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忙上前解释情况,表示自己是给她送水来的。褚尚真随手探了探水,手上一顿,抬头对伙计笑道:“麻烦了,这水先给我这两位朋友用吧,湿了衣服应该及时洗漱换一换的。”
丝寻一把接过水桶:“我来。”说着她就推开房门,找了个盆子倒水,又将空桶递给伙计,随后一把关上门。
沫漓一边换衣服一边和丝寻说起今天的发现,包括褚尚真女扮男装的事。
“那她的扮相很成功啊,我都没看出来。不过声音确实年轻一些,有些像归诀那么大的男孩声音。”丝寻笑着说道。
“区区男女之分,我扫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我没怎么关心怀安的县官,你了解一些,知道她是个女县令吗?”沫漓问。
刚才只顾着感慨褚尚真的扮相,倒忘了她的女装身份,这是意外消息,下个月的传信一定得加上。
“没听说过,我想怀安的百姓应该也不知道,否则定会传说,就如本朝的那位安少卿一般。”高祖时期的安少卿就以女子身份入朝,最终位列大理寺少卿,一时成为美谈,民间传言其出生时有金乌衔枝,所以能成大能之人。
沫漓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人类女子入朝为官艰险重重,少则留有美名,男女之别如此,还不如我们为妖的。”
说起妖,丝寻就好奇起来,盘腿坐在床上问她:“琉璃也分男女?你如何化形成女子模样?”
“琉璃当然不分,化为妖就分了,听说人类始祖是初一娘娘,心向往之就化成女子了。你若想看我变为男子也行,只是比较麻烦。”
丝寻看着她穿着一身中衣就上床来,给她挪了挪被子,心中却大骇:“别,你若为男子,我们就不能睡在一起了。”
沫漓见丝寻窘迫的脸色,戳了戳她的脸,不由得笑出声:“你只是不知道自己本体,说不准前世同我一样是个开了窍的物件呢,有什么可羞的?”
“那不一样,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前世做了猪狗的也不会把猪狗的习性带到这世来,既然是当下人,自然也要过好当下的日子才不虚此行呢。”
关了灯,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入睡。另一边,褚尚真接过热水后又是先伸手探了探,水烫得她手一顿,随即才抬头向伙计道谢。等伙计走后,她立即离开屋子敲响了丝寻房间的门。
什么情况?两人立即披衣起身,开门就见到褚尚真皱起的眉头。
“出什么事了?进来说。”丝寻一把将她拉进房间,褚尚真还记得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忙撇过眼侧身对着二人表示非礼勿视。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纠结这种礼数,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怀疑这客舍有问题,至少那个伙计有问题。”
丝寻心中一惊,三下五除二换上短打,提起剑就拉着褚尚真出了门:“我跟你去找他。”
“我也去。”一转身的功夫,沫漓也换好衣服,跟着她们一起离开。
找到那个伙计的时候,他已经从院子里牵了一匹马出来,正左顾右盼。丝寻上去一脚就将他踢倒在地,又用剑控制住了他:“别出声,老实点。”
丝寻和褚尚真一路把他拖到自己房间,沫漓则通知了申家众人,申漳便忙着带人去清点马匹和接亲礼,留下吴管事在这儿帮忙。
“小子要传什么消息出去?让我们也听听。”褚尚真不愧是县令,往那儿一坐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把丝寻衬托得像她的打手。
“公子小姐,我实在不知道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给马喂个草而已。”伙计跪坐在地上哭诉着,忽然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哼,没点把握我们会抓你?小子你就现在嘴硬,天一亮你就滚回牢狱里去,在那里尝个几鞭子就知道嘴硬的下场了……”褚尚真没有应伙计的心意说出她是如何识别出不对的,只是一口咬定他在通风报信,对他是一番恐吓,听得那伙计瑟瑟发抖。
“害人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害怕,敢情是报应没落到自己头上啊。”褚尚真嗤笑了一声。这时房门被推开,沫漓和一个壮汉押着老板也走了进来,看见屋内这场景禁不住发笑。
“沫漓姑娘笑什么?”褚尚真好奇问道。
沫漓直接大咧咧地坐到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被押解的二人:“我在称赞明府心细如发、慧眼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