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寻她们和申家车队控制了整个客舍,在褚尚真将近一个时辰的威逼下,伙计才承认自己和寇匪有联络,而老板更是寇匪的同伙。这个客舍是必经之地,如果遇到富商或是府兵围剿,客舍老板便抢先一步给寇匪传递情报,最后抢的财物再分他一成。
“只分一成你都干?那边心也太黑了吧。”沫漓感慨道。
“姑娘说的是,”老板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又战战兢兢看向褚尚真,“明府,实在不是我等贪财。客舍建在这个地方,难免不被那些寇匪惦记。他们凶神恶煞,拿性命威胁我等,我们都是被迫为之,下不了贼船啊。”
“荒谬,”褚尚真一拍桌子桌子,大声呵斥道,“你是被迫,难道路过的行人商贩就不无辜吗?正是有你等助纣为虐之人,匪徒才如此胆大妄为,屡禁不止。”
最后与寇匪有联系的客舍老板以及伙计都被绳索绑了关在一间客房里,按褚尚真的安排,明日一早申家车队需要派出两个壮汉将这几人押解回县衙,其他人继续赶路,不过得留下两个小厮来照看客舍。
申漳对此没有异议,连沫漓也点了头,丝寻却沉默半晌,突然开口:“明府,这关押人总得有实质性证据,仅靠口供这些人也不能定罪吧?”
“丝寻?”沫漓拉了拉她的手,不解地看着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几人都是实话实说,甚至交代罪行可能还不完全,即使只有口供,也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丝寻在听到褚尚真的安排时就想到了几个月前兴山县的案子,当时报案主要依靠的是归诀的口供。不过当时归诀说了,他看到那些人抛尸时还搜了身,或许会因为贪财留下一些证物,再不济典当物件也会留下线索,正规的当铺对当月收的物件都要登记的。
后来因为大师姐的提点,她对朝廷官员就没那么信任了。如果不是褚尚真对她们吐露了自己的计划,丝寻根本不会在她说出客舍有问题时去帮她拿人。她也知道自己这一问有些不合时宜,只是想起来便这么问了。
褚尚真也有些意外丝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毕竟在她眼里,江湖人都是快意恩仇,有时连法纪也不顾,从不会如此谨慎。
“庄主不必担心,我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能保证有定罪的证据。”
休整一晚,次日一早各人便根据昨日的安排出发了。车队走了大概两个时辰,丝寻忽听的道路两侧林中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摆手示意车队停下:“小心应对,非必要不拼命。”
很快劫匪就现了身,为首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见了丝寻就同身边人笑起来:“哈哈哈,早就想见云浥山庄庄主一面了,原以为多厉害,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娃娃。”
“老大,我瞅着她似乎不是以前那个。”一小子小声说道。
“什么,还是个假冒的!那就更说明她是个鼠辈了,竟然让一个小娃娃来送死,”为首的男人说着就举起大刀砍过来,“兄弟们,劫车队,人给我都全杀了,一个也别放过!”
丝寻听了刚才的话也不生气,一心只在寻找对手的破绽上,此时见男人提刀,拔出双剑就迎了上去。其余的人也打作一团,众人都知道劫匪恶贯满盈,却没想到他们就是冲着杀光的意图来的,一点活路都不给,这下不得不拼命了。
男人原以为以自己的身板和力气,碾压丝寻完全没问题,大刀挥舞着就要往她身上劈。起初丝寻装作要抵挡的姿势,却在男人正劈下来时瞬间闪到他身后。没想到男人还留了一手,回头就劈来,丝寻躲闪不及,持剑硬生生挡下这一刀。
“你小子还有点力气,在我手里能接过这一刀的不足一双手。”男人感慨了一句,丝寻不理他,反倒颇为心疼自己的剑,被刚才那一劈,肉眼可见的有了一点小缺痕。
两人很快又打斗在一起,相比于男人的招招致命,丝寻更倾向于拖延战局,以此来消耗对手力气。突然,一声嘶鸣响起,接着是人的驱赶和马蹄踏地奔跑的声音。看来褚尚真已经得手了,丝寻分神扭头看了四周一眼,已经少了好几个人,大概和抢马的一起跑了。
这边丝寻和匪老大打得难分胜负,其余众人各有负伤。眼看着劫匪的人比申家车队多,这样打下去对申家很不利,褚尚真已经达成目的,丝寻也就有了停战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