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漓姑娘,幸会。”
丝寻看着褚尚真温煦微笑的样子就不爽,直觉告诉她这人就是藏着事来的,恐怕不好打交道,于是随便拐了个话题,问起她那句“恐怕不是巧合”是什么意思。
“哎呀,我以为庄主知道的,”褚尚真抚扇而笑,“庄主和姑娘既是巧合遇见,庄主又怎么会知道她与你们同路呢?”
沫漓直接冷哼了一声:“公子不必说话弯弯绕绕,你我又不是没见过,既然都和申家车队有关,有什么话不如直说,省得麻烦。”
丝寻心中无奈,侧头看了一眼另一张桌子上的申漳和吴管事,这边多了两个无关人士讨论他们的车队,两人倒是淡定。不过他们接收到视线后也过来坐到了一起,略微有点挤,但是说话方便。
“既然是庄主的朋友,想必有十分的本事,与我们同路就是我们的荣幸。”申漳见礼道。
此时客舍的伙计正端上第一盘菜,又给众人摆好了碗筷,无意中打断了桌上几分尴尬的气氛。
沫漓只是抿了抿唇:“你们申家的车队可真是藏龙卧虎,一个接亲用得着这么复杂?你们要是去做不好的事情就别和我们说了,让我和丝寻回去,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沫漓的直白让桌上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申漳愣了半晌,只好看向褚尚真。气氛回归沉默,褚尚真只好出声:“呃,确实是不太好的事情,本来是不打算把你们牵涉进来的。早就听说云浥山庄庄主是个很有身手的人,接过的活也很多,护送车队最合适不过了。”
丝寻扭头看向申漳:“申公子不是去接亲的?”
“我当然是,接亲礼也是真的。”申漳闷闷道。丝寻见他这副样子不似作假,那问题就出在尚真身上了。尚真她不认识,但褚尚真这个名字她倒是知道得清楚,一姓之差,放在平时她定不会想多,但看申家二人对这人的态度,九成九就是褚尚真了。只是他不在怀安的衙门里坐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菜接二连三地上齐,众人一时都没有动筷。丝寻感觉饿了,也不管上一句话进行到哪里了,率先拿起筷子开吃,沫漓撇撇嘴也跟着动筷子。
“这肉炒得有点老。”丝寻说。
“嗯,是有点老,还是咱们山庄好,雨苧和婆婆做菜都好吃。”沫漓跟着点评,正在擦桌子的伙计听了这话忙扭头去看向老板的方向,见老板不在才松了一口气。
用过晚饭,褚尚真示意众人去她房里谈事。丝寻和沫漓对视一眼,先后跟着进了房间。
待众人坐定,褚尚真先是站起身朝二人拱手道歉:“本来只是想借庄主的身手护住车队而已,并无别的意思。但我既然同庄主的朋友见过面了,有些话就不得不说了。”
“明府多礼了,如果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必当竭尽全力。”丝寻起身还礼,两人这才都坐下。
沫漓听到这个称呼时不免惊讶,她来到怀安不久,还没打听过县官的名字,只听说县令是新科进士,去年才来的怀安。此时再打量她的女扮男装似乎就有了解释,不过具体缘由她也不便去打听。
褚尚真这才解释起整个接亲事件的原委。这一带的寇匪猖獗,已经聚合成一派势力,时常骚扰边境居民和过路商人,邻国也深受其害。边境地理位置特殊,如果不处理好将会成为国家祸患,因此剿匪迫在眉睫。申家接亲是真,马车里的接亲礼也是真,只不过她在其中一辆加了足量的火药,等到寇匪出来劫车,就把这辆车顺势运进劫匪老巢,炸它个人仰马翻。
“以身犯险,明府好胆魄!”丝寻不由得称赞,转而又问,“只是到时候爆炸了,你怎么出来呢?而且又怎么能确定那样混乱的情况下没有漏网之鱼呢?”
“嗯嗯。”沫漓连忙附和点头,看向褚尚真等她的答复。
褚尚真默了一瞬:“我已经书信联络了首台折冲府,他们已经做好埋伏,保证到时候全部拿下。至于我,到时候随机应变即可,此事事关重大,别人我不放心。不过申公子和车队这边的安全,还是要多多依仗庄主了。”
丝寻点头应下,同几人告别后就要和沫漓一起离开,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明府这事安排得隐秘,为何会突然出现和我们说这些?”
褚尚真看了沫漓一眼:“自然是因为巧遇了沫漓姑娘,不愿庄主对我生出误会。”
“走啦。”沫漓朝她笑了笑,拉着丝寻的手就离开了房间。
沫漓动作急,不小心撞到了门外提水过来的伙计。
“没烫着姑娘吧,是我不好,手没拿稳。”伙计忙不迭地道歉,手忙脚乱地找毛巾。
沫漓低头扯了扯被泼湿的裤脚,不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没烫着,你忙去吧。”
“怎么了?”褚尚真听到门外的动静,打开门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