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野猫抓的。"他弹指熄灭檐角灯笼，黑暗吞没了两人之间突然浮现的往生咒文，"将军若无事..."

"这香囊可是贵店之物？"沈沐梵突然举起锦囊，夭梨花在月光下绽出血色纹路。

苏珩怀轻笑一声，袖口扫过对方掌心。

"将军还是莫碰本店的东西为好。"他抬袖掩住渗血的唇角，"尊夫人绣的合欢香囊，此刻正在妆奁里哭呢。"

更声恰在此时响起。沈沐梵回首望见将军府方向升起的孔明灯，林氏亲手绘的并蒂莲在夜空中忽明忽暗。待他再转身时，红绡阁已闭门落锁，唯有那枚夭梨香囊系在门环上，随风晃出千年前合卺酒的涟漪。

此后每逢申时三刻，巡防营的骏马总要"恰好"途经红绡阁。苏珩怀在珠帘后看着沈沐梵每日变换借口——今日查走私案卷，明日询胡商文牒，后日又说要搜前朝余孽。那袭玄色官袍总在门槛前投下迟疑的影，像极了往生境外徘徊不去的孤魂。

霜月夜，沈沐梵终是忍不住在门环上挂了禁制符，不料在触到符咒的瞬间，轮回木残片突然映出冥婚场景——红烛帐下，他竟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在散着青丝缝补战甲，心口空荡荡的血窟窿里开出一株夭梨。

苏珩怀拂袖开门：“将军莫要再来这烟柳之地了吧。”

"阁下究竟..."将军的诘问被马蹄声打断。苏珩怀看着林氏的轿辇转过街角，故意抬手掐住对方的手腕，将染着蔻丹的指尖搭上沈沐梵的腕脉："将军再不走，尊夫人该疑心您染上断袖之癖了。"

暗处传来玉镯碎裂的清响。苏珩怀望着沈沐梵仓皇离去的背影，将喉间黑血吐进养着冥蝶的瓷瓮。鲜血触及蝶翼的刹那，兰枭城所有夭梨花突然凋谢，而千里外的轮回木上，属于林氏的因果茧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