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将军点头赞同:“甚好,八月初八,秋高气爽,正适合办喜事。”燕野鹤望着陆昭虞,眼中满是期待:“昭虞,你可愿意?”陆昭虞脸颊微红,两辈子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成婚。轻轻点头:“一切但凭长辈做主。”
众人又商议了聘金、嫁妆、婚宴等细节,气氛融洽。待诸事商定,燕家人起身告辞。陆昭虞将他们送至门口,目光与燕野鹤交汇,千言万语尽在这一眼之中。燕野鹤轻声说道:“等我,我定会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陆昭虞微微颔首,眼中满是信任与期待。
待燕家人离去,陆昭虞回到房内,手中紧紧握着那枚麒麟玉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上辈子就非常期待婚姻,可是挑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如意的。自己的妹妹早就嫁给五皇子,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可这家伙偏偏就是不满足,三天两头就往她这里跑,因为一点小事就嫉妒她。
柳烬欢等燕家的人都走完了,和自己的女儿在花园里玩。柳烬欢母女俩一人坐一个靠背椅。
柳烬欢自从在陆家嫡长女那里吃了苦头以后,心里很不服,跟自己的女儿说了这件事情。
陆婉清心里也很烦躁,说:“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找自己的娘家了。”柳氏哭唧唧的说。她想自古女子出嫁,但凡在夫家受了点委屈,都会告诉娘家,可这次她未免把情况看的太简单了。
这位老夫人眼泪一滴一滴的流着,拿着手帕一边擦,将自己早上化的妆哭花了。
陆婉清低沉的声音说:“唉,如今啊,姐姐可是找到靠山咯。”望着远方的天空中的大雁发着呆。
柳烬欢攥紧帕子绞出褶皱,镜中妆容花成青黑泪痕,更添几分凄厉:"你祖父当年最疼我......"话音未落忽闻窗外穿廊而过的脚步声,她猛地噤声,待那动静远了才压低嗓音,"当年我出阁时,你外祖母偷偷塞给我两箱田契......"
陆婉清指尖捏得泛白,案上鎏金香炉飘来沉水香,却压不住她喉间腥甜。远处雁群掠过飞檐,她望着那抹黑影忽然笑出声:"姐姐倒是好手段,不过是救了次燕小将军,就能让将军府抬着十里红妆来求娶。"铜漏滴答声里,她忽然抓起案上茶盏砸向廊柱,青瓷碎裂声中惊起檐下栖鸟。
柳烬欢对着妆奁里的翡翠镯子出神,这是出阁前父亲给的陪嫁。忽闻屏风后传来珠钗轻响,抬眼便见陆婉清正握着那支嵌珍珠的步摇往鬓间别,少女纤长睫毛下眸光流转:"母亲可知,燕小将军的副将昨日在醉仙居与人争执,说是......"她忽然凑近,温热脸膀拂过柳烬欢耳际,"说是将军府的聘礼单子,是燕小将军亲自拟的。"
陆景珩心里也很烦躁,怎么妹妹一遇到困难不向自己求助,也不向自己告状,就往那个姓燕的家伙身边凑呢?那家伙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把自己的妹妹迷得神魂颠倒的。今早就看到将军府的人送来了聘礼。
陆景珩现在看到那些聘礼就心里烦躁,虽然自己的妹妹已经到了婚嫁年纪,可是他还是不舍呀
偏院书房传来瓷器破碎声时,陆景珩正将燕临送来的聘礼红单揉成纸团。宣纸上"聘金三万两"的字迹刺得他眼眶发疼,指腹摩挲着案头妹妹幼时临摹的《女戒》残页,忽听得廊下小厮禀报:"表少爷从江南回来了,带了......带了柳家老太太的手书。"
他猛地起身撞翻椅凳,檀木镇纸滚落在满地红单间,映得书房烛火都添了几分血色。窗外暮色渐浓,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碎成一片呜咽,恍若当年妹妹抱着被撕碎的糖糕纸,躲在他书房里哭得浑身发抖的模样。
廊下灯笼次第亮起时,陆景珩终于撕开那封带着江南水汽的信。姑母力透纸背的字迹里,"柳家商铺半数已入陆家名下"的墨痕尚未干透。他望着窗外被暮色浸透的庭院,忽然想起今早路过妹妹院落时,瞥见她窗台上新养的仙人掌——带刺的绿茎上,竟凝着颗将坠未坠的露珠。
他跑到妹妹的房间,将自己的妹妹往房里拉出来,邀请她去自家的院子里玩。
“昭虞啊!你是不是真心喜欢燕家公子?你会不会是被他们用什么逼了。”陆景珩温和的询问着。请城中第一缕阳光照在他们俩身上。
陆昭虞眼睛瞪的圆鼓鼓的,撅着嘴,声音里带着困惑的问:“我确实不喜欢燕家公子,可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他们没有逼我,我只是跟燕家公子各取所需。”
陆景珩心里感觉好累,眼神中带着一点疲惫,温和的循循善诱道:“婚姻乃是大事,哥哥自然是想要你嫁给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我看燕将军带你也不薄,决定权在你身上。我们不会逼你嫁给燕公子的。以后如果燕将军欺负你,你可以跑到娘家跟我们说。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之前上个月你被柳氏扣的月钱,怎么就不告诉我呢?不管你柳氏怎么乱说,怎么冤枉你,我都是站你这边的。我是你的亲哥哥,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妹妹。”
陆昭虞望着哥哥眼底的血丝,忽然意识到这几日他为自己的婚事定然辗转难眠。廊下的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半截玄铁护腕——那是燕野鹤昨夜硬给她戴上的,说是"防着柳氏余党暗害"。
"哥哥可还记得,"她指尖轻轻抚过护腕上的麒麟纹,"十二岁那年,我被柳氏锁在柴房三天,是你翻墙给我送糕点,结果被护院打得趴在床上半月?"陆景珩的耳尖猛地红了,想要开口辩解,却被她按住手背。
"那时我就知道,"她的声音忽然放柔,像极了小时候偷喝他书桌前的梅子酒,"这世上唯有哥哥会拼了命护着我。"阳光穿过她发间的梅花簪,在陆景珩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但如今的昭虞,不再是只能躲在你身后哭的小女孩了。"
陆景珩望着妹妹眼中跳动的火光,身体里面有股暖流流动过,他感觉眼眶一红,心里干汉子,自己的妹妹长大了。
“你只要知道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挡。以后遇到困难,不要像这次一样憋在心里。如果你还把我当哥哥的话,你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这会让我很心疼,让我感觉我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在自己家里受苦了。这种事情就得我们两个一起面对,如果我不是向你贴身侍女问你最近的情况的话,才知道前几日你们在祠堂里发生的事情,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个小女孩,有些事情,你自己不能受委屈。”陆景珩笑着说着。
“好。”陆昭虞的眉毛吹落下来,看着地面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然后抬起头直视自己哥哥的眼睛,坚定的说,“多听哥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