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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寒梅映雪祭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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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细雨如烟似雾,笼罩着陆家祖祠的飞檐斗拱。当她和燕将军分离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来到了自己的老家祭祖。陆昭虞今天并没有穿自己喜欢鲜艳的衣服,而是身着格外朴素,腕间系着母亲崔氏留下的羊脂玉镯,在缭绕的檀香中跪叩三次。香炉里的松灰簌簌落定,她抬眼望向供桌上的鎏金烛台,烛火在风中明明灭灭,映得继母鬓边的翡翠步摇泛着冷光。

"昭虞姐姐瞧什么呢?"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同父异母的妹妹陆婉清款步上前,水红缎面上绣着并蒂莲,"可是在数这祭器的数目?昨儿母亲还说,姐姐对祖祠的东西格外上心呢。"

绣帕掩唇的轻笑里藏着针尖,陆昭虞垂眸避开她眼底的讥讽。最近她不在的这几天里,府中便常有细碎流言:说柳氏的药碗里被人动了手脚,说嫡女房中的玉器总莫名缺损......直到三个月前,她在母亲陪嫁的妆奁里发现半片染血的罗帕,上面绣着的正是林婉惯用的缠枝莲纹样。

她就觉得这些谣言很离谱,居然还有人信,还传的这么广泛。她也懒得解释,让他们去说吧。

暮春细雨如泣,陆昭虞立于陆家祖祠飞檐下,指尖轻抚燕将军临行前赠予的玄铁护腕。

「姐姐怎的穿得这般素?」陆婉清的笑声刺破雨幕,她鬓边别着新得的珊瑚珠花,「莫不是还在念着边塞那位糙汉将军?母亲说,正经闺秀不该抛头露面......」

「妹妹可知,」陆昭虞转身时袖中滑落半片残帕,恰好飘至陆婉清脚边,「这罗帕上的缠枝莲,与母亲棺中那半片严丝合缝?」少女眼尾微挑,看着继母之女骤然惨白的脸色,心中冷笑——这正是她故意遗失的「诱饵」。

陆昭虞懒得和这个两个人争执,于是走开,到了正厅时,家族里面的成员都陆陆续续的进入了会客厅。里面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

家族聚会这日,陆家正厅鎏金烛台映得众人面色鎏金。陆昭虞刻意穿了件鸦青色织金襦裙,腕间羊脂玉镯裹在宽袖里,袖底藏着半卷宣纸。

继母柳氏端坐主位,翡翠步摇随笑容轻颤,却不知香炉里的香灰,早已换作她昨夜私闯祖祠时遗落的檀木粉。

"今日开祠堂取祭器,"父亲捋着胡须开口,"昭虞,你素日细心,便替为父清点一番。"陆昭虞垂眸应下,指尖抚过博古架上的青铜爵,忽然惊呼:"这饕餮纹爵杯怎的少了一只?"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她袖中滑出张泛黄名录,"去年冬至祭祖时,名录上分明记着成对儿的。"

柳氏眉心微跳:"许是府中的吓人收错了地方,昭虞不必大惊小怪。"话音未落,陆昭虞已掀起身后帷幕,露出昨夜连夜搭起的暗格:"妹妹昨日说要看祭器样式,我便将东西暂存此处。"说着抽出一支狼毫,"只是这墨痕——"笔尖点在暗格内壁,竟显露出新鲜的刮擦痕迹。

陆婉清脸色一白,下意识摸向鬓边珊瑚珠花。陆昭虞早瞧在眼里,转身捧起香炉:"母亲瞧这香灰,可是与您屋里的沉水香不同?"不等柳氏回答,她已将香灰倒入清水,浮起的金箔碎屑在阳光下格外刺目,"昨儿我在您库房外拾到这碎金,原以为是首饰残料,却不想..."

"住口!"柳氏拍案而起,袖口缠枝莲纹样扫过案上茶盏。陆昭虞趁机撞向博古架,玉制摆件轰然落地,露出夹层里的账本:"父亲请看,这三个月来,祭器出库记录与库房实存数目相差甚远。"账册翻动间,掉出张当票,正是柳氏亲信小厮的字迹。

"这当票..."父亲瞳孔骤缩,"竟是祭器阁的镇阁之宝?"柳氏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青瓷瓶,滚落的不是珍宝,却是堆得整整齐齐的祭器碎片。陆昭虞解开襦裙外衫,露出内衬上的暗纹——正是用祭器金箔碎拼成的缠枝莲,"母亲瞧这纹样,可是与您赏给妹妹的缎面一模一样?"

陆婉清尖叫着后退,珊瑚珠花掉在碎片堆里,露出夹层中藏着的金粉。柳氏忽然抓起桌上茶盏砸来,却被陆昭虞袖中银针划破手腕,鲜血滴在当票上,竟显露出另一个落款——燕记当铺。厅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羽林卫副将捧着圣旨闯入,"奉陛下令,查陆家私卖皇家祭器一案!"

柳氏望着陆昭虞展开的宣纸,上面赫然盖着内务府的火漆印,每个字都像钢针扎进眼底:"你...你何时..." "母亲忘了?"陆昭虞轻抚玉镯,"上月您让我替您抄经,那砚台里的朱砂,可混着能显影的矿石粉呢。"

正厅屏风突然无风自倒,露出后面的密室。陆昭虞早命人在密室门轴涂了蓖麻油,此刻轻轻一推便轰然洞开,满室金银玉器中,最显眼的正是那对失踪的饕餮纹爵杯,杯沿还沾着未干的香灰。父亲踉跄着扶住桌案,陆昭虞趁机将羊脂玉镯转了半圈,露出内侧刻着的"祭器监造"字样——那是母亲当年的陪嫁,原是宫中专为皇亲国戚制器的标记。

柳氏瘫坐在地,翡翠步摇滚落在爵杯旁,碎成两半。陆昭虞望着她惨白的脸,想起三个月前在母亲妆奁里发现的虫蛀账本,那时她便猜到,这偷梁换柱的戏码,早该收场了。厅外阳光正好,照得她袖中燕将军送的护腕泛起冷光,那上面的玄铁纹路,竟与祭器底纹分毫不差。

陆昭虞知道自己的父亲最为迷信,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神啊鬼呀,于是略微思索说:"父亲。"

她略微思索一会儿,将自己手袖中的当票递给羽林卫,"昨夜我梦见母亲托梦,说祭器阁的香灰里藏着天机。如今看来,这天机,原是要让陆家清清白白呢。"陆婉清突然指着她的护腕尖叫:"那、那是燕家的东西!"话音未落,便被柳氏慌乱中扯住嘴巴,可满厅宾客都已看见,护腕内侧若隐若现的燕字徽记,正与密室里祭器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这次陆侯爷可是在家族聚会中因为柳氏和自己在外养大的小女儿丢光了自己的脸面。让他气愤不已,于是就和陆家家族的人随便喝了几杯就走了。

陆昭虞捏着那半片染血的缠枝莲罗帕,在烛火下映出极细的银线纹路——这是柳氏陪嫁绣娘的独门技法。她指尖抚过帕角焦痕,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柴房偶遇的老嬷嬷,那人袖口沾着与柳氏库房相同的沉水香灰。

暮春夜凉透重纱,陆昭虞贴着回廊阴影前行,指尖捏着半片染血罗帕。帕角缠枝莲纹在月光下泛着冷意,她故意将其折成蝴蝶状,轻放在柳氏每日晨祷必经的青石板缝间。三更梆子响过,她隐在祠堂飞檐后,见一抹黛色身影闪过——正是陆婉清的贴身丫鬟翠儿,怀中鼓囊囊藏着什么,脚步虚浮地往香炉方向去。

子时初刻,铜漏滴答声里,陆昭虞摸出燕将军送的鎏金火折子。拇指按动机关,幽蓝火焰腾起瞬间,香灰堆里的罗帕边角骤然发烫——她在帕子夹层缝了遇热显形的蝉翼纱,此刻正透出淡淡血字:"卯时三刻,柳氏房..."后半句被香灰糊住,却见帕下压着半张泛黄纸页,边缘残留着珊瑚珠粉——那是陆婉清簪子上的碎屑。

火折子光芒扫过纸页,"紫背天葵"四字突然渗出朱砂,宛如新血。陆昭虞指尖发颤,认出这是母亲陪嫁医案的字迹。药方右下角的批注被撕得残缺,她屏住呼吸拼合碎纸,"可致幻...香灰...悬梁"几个字刺入眼底。香炉里的松灰簌簌落在她素色裙裾上,她忽然想起母亲出殡那日,柳氏鬓边的翡翠步摇上,沾着的正是这种浅灰色粉末。

夜风卷着细雨扑入窗棂,火折子明灭间,她看见香灰堆里隐约有个凹痕,形状恰似一只掐着药包的手。袖中玄铁护腕突然发烫,她摸出暗藏的银镊子,从凹痕里夹出半粒干枯花萼——正是"紫背天葵"的残瓣,花萼内侧还粘着点朱砂,与柳氏妆匣里的"醉胭脂"色号分毫不差。

祠堂外传来更夫打盹的鼾声,陆昭虞将残页和花萼收入锦囊,指尖抚过香炉边缘的饕餮纹。当啷一声轻响,竟有半片鎏金箔片脱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小字:"崔氏冤,香灰藏"。她浑身血液仿佛凝固,想起三个月前在母亲妆奁里发现的金箔碎屑,原来早在二十年前,母亲就用祭器残片留下了线索。

雨势突然变大,檐角风铃骤响。陆昭虞将罗帕重新折好,塞进香灰堆时故意露出一角——这次,帕子夹层的荧光粉在雨夜中若隐若现。她摸出袖中银针,在供桌内侧刻下一道细痕,那是与燕将军约定的"毒计已成"暗号。转身时,香炉里的香灰被穿堂风卷起,在空中凝成诡异的漩涡,恰似母亲临终前紧握的拳形。

惊雷炸响的刹那,她看见翠儿躲在廊柱后发抖,鬓边珊瑚珠花上的金粉簌簌掉落,与香灰里的金箔碎混在一起。陆昭虞勾起唇角,将锦囊按在胸前——那里还藏着半瓶从柳氏库房偷来的沉水香,前几日她找太医署旧识验过,香灰里果然混着能致人幻觉的毒草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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