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意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一定要个说法,算是嫁妆行不行?”
张长东立时懵了:“啊?嫁嫁嫁……”
司如意道:“驾什么驾,骑马呢你?”
“不是不是,”张长东道:“不是说不成亲了吗?那你还送我嫁妆干什么?”
“谁说不成亲了,”司如意道:“你说要娶就娶,你说不娶就不娶,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六礼完成一半,庚帖都交换了,你我就算是定了亲,现在你突然又说不成亲了,你把我当什么人?那我岂不是成了弃妇……弃夫?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长东道:“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名声?况且你都……算了。”
司如意道:“男人就不要名声了吗?你怎可这样瞧不起人?我告诉你,我的名声金贵得很,由不得你一再败坏,我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是这种始乱终弃,负心薄幸的男人。”
张成东说不过他,张口结舌:“我……我不是……”
司如意:“你什么你?”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张长东道:“总之我先送你回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司如意道:“那我们先去哪儿?”
“先去屈道镇,”张长东道:“你伤还没好全,去镇上买辆车买两匹马,否则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对了,你家在哪儿啊。”
司如意:“在很远的地方。”
说是要走,但张长东长这么大头一次独立出远门,怎么都要简单收拾一下,又给莫问生留下话,交代清楚待他爹娘回来后该如何说,出发时已到第二天,先去八十里外的屈道镇买马买车。
先前张长东曾说迷离谷道路曲折,岔道极多,且出口设有阵法,故而常人难以进出,司如意那时并未多想,直到亲自走了一趟才知,幸亏把张长东的话听进去,没有自己悄悄往外跑,否则真未必能活下来,张长东只说有阵法,没说有机关啊,倘若他自己乱走而无人带他避开机关启动处,只怕走不了几步就要身首异处或是成了个刺猬。
他跟随张长东走过的脚印,提心吊胆经过几处机关,问道:“这机关也是几十年前留存下来的吗?”
“那倒不是,这是我娘带人设下的,”张长东道:“否则怎么可能过这么久还能用啊,我娘设下之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检查,确保机关能正常发动。”
司如意道:“你娘特意设下机关,是为了防什么人吗?”
张长东道:“不知道,我娘没说过。”
司如意点点头,不再过问此事,又不知转了多久终于踏上大路。一出谷明显平坦许多,他的伤虽未痊愈,但走个八十里算不得什么,何况张长东轻功了得,时不时就要背他,两人脚程还算快,远远看见屈道镇的影子时,才过晌午。
距离镇子不过半里,张长东忽觉不对,一拉司如意手腕,说道:“等等。”
司如意明知他为何突然警惕,却作不解,问道:“怎么?”
张长东道:“为什么有这么多官兵?”
只见镇子入口处两队官兵看守,有人经过都要拦下盘问一番,还会打开一张画像仔细核对,无可疑之处才会放行,显是在搜查什么人。
司如意道:“也许是抓贼吧。”
张成东却没这么轻松,他拉住司如意转身躲在一棵树后,忽作严肃,问道:“如意,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司如意道:“你说。”
张长东道:“你是朝廷钦犯吗?”
司如意:“我……”
张长东怕他有压力,说道:“你不用紧张,直说就好。否则不是太巧了吗,前脚你被人追杀,后脚镇子里就设下关卡搜查,你不会想说跟你无关吧?”
司如意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与我有关,他们找的就是我,那我还是去……”
“好,那我们不去镇子了,我们绕过去,到下一个镇子再买马和车,”张长东道:“你别害怕,我说过要护你周全,就一定会做到,绝不会让他们把你抓走。”
司如意道:“你不怕我连累你吗?”
“怕呀,”张长东笑了笑:“但是答应过你的事总要做到。不过你不用管我,只要我想跑,没人能抓得住我,你却不行。”
他说完拉起司如意就要去另外一条小路,顷刻间却觉有人靠近,与此同时风声劲急,破空声掠过耳边,背后一阵寒意袭来,顿时汗毛倒竖,暗道不好,不待回头已然拔剑往身后一挡,仿佛背生双目,看都不用看,“当”的一声挡住一击。他转身将司如意护在身后,这才来得及看一眼偷袭者是谁。
只见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穿一袭银色铠甲,面容冷峻,身形挺拔。他手持一把长刀,冷冷看着张长东,说道:“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