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艺欢是打算装傻到底了：【白白，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吴钰都快气疯了，她对白漱说：“听说黄鹏程要靠那篇论文全奖直博美国了，他一学期去几次实验室？他每次在实验室干什么待多久，教授他们不知道我们难道还不知道吗？也就是他那个女朋友能骗取你信任了！”

白漱没接话，她只感觉自己的心理建设在不断崩塌。

但她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在黄鹏程的直博公示期写了举报信，她附上了自己完整的数据记录、实验时间表以及原始手写实验笔记，并表示希望学院能查监控看她去实验的频率，她每天从早到晚待在实验室，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学院的处理速度很快，况且黄鹏程根本交代不清楚他在控制变量时选择条件的依据，最后学院决定以学术不端的罪名处罚了黄鹏程，这下别说直博，他连学位证还能不能拿到手都是个问题了。

受挫的黄鹏程把怒火都发泄在了舒艺欢身上：“你不是她姐们吗？你都不会替我说点好话吗？她现在把事情闹这么大把老子害这么惨，你说这件事怎么算？”

白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通电话，舒艺欢哭得撕心裂肺，就像几年前她被李旭甩掉那次一样。

“你为什么不能让着黄鹏程一次啊？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男朋友，如果他直博了我们就能一起去美国了。他家庭条件又不如你好，你就不能像我一样自费去读书吗？你就是看不得我过得幸福！”

白漱听着舒艺欢撒泼似的无理取闹倍感荒谬，她冷冷地说了一句：“舒艺欢，我不欠你什么。”

舒艺欢顿了一下，语气卑微了一些：“白白，我求你去和导师和学院解释一下好不好？你就说实验部分是你完成的，论文其他部分是黄鹏程写的。你们是因为一二作的顺序问题有了矛盾才闹这么难看的。黄鹏程他不能没有学位证啊！”

白漱笑了，她笑得讥讽，她以为舒艺欢至少会对她说声对不起。她在舒艺欢心里到底算什么？

那头又传来舒艺欢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白漱快没耐心了：“你要是没什么想说的我就挂了。”

舒艺欢说：“等等！”

她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地说：“白漱，我从来没把你当朋友，我之所以接近你无非是你成绩好有利用价值而已。”

白漱挂了电话，她很镇定地删除拉黑了舒艺欢的所有联系方式。

白漱从小到大学业运都很顺利，看来命运的天平很公平。你要是在某一方面走得太顺，它就会相应地抽走一切别的东西，让你碰壁，让你痛不欲生。

在白漱20岁那年学到的很生动很刻骨铭心的一课，名叫背叛。

不过，从今往后她总算自由了。

黄鹏程的直博名额又落在了白漱身上，她拒绝了，被黄鹏程沾过的东西就别往她身上递了，她真的很膈应。

白漱的导师找她谈话，她委婉地表示自己还是想多一段硕士经历再考虑读博，而且吴钰的电化学项目也做得很好，希望学院能考虑一下。

她再未和舒艺欢见过面，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听说当你和另一个人缘尽的时候，就算在一个城市也很难再遇到。

等到研究生的时候，又迎来了读博选择的去向问题，虽然美国的化学科研实力真的很厉害，但白漱还是不想去。

她记得李教授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应该去美国啊！我知道你还在对本科的那件事耿耿于怀，但怎么能用自己的前途赌气呢？”

白漱感激地对李教授鞠了一躬，她依旧选择了拒绝。

前途？前途只能去了美国才能璀璨吗？她一定会做遍地开花的存在。

兜兜转转，她最后来了海德堡。

她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比如成年人很少再像学生时期那样结交朋友，她慢热的性格也成功吸引到了更适合她的社交圈。

人可以是群居动物，也可以是孤岛。

和志同道合的人顶峰相见也好，想做一头离群索居的野兽也罢，只要活得心安就够了。

随着回忆的落幕，白漱的思绪慢慢收了回来。

不知道现在几点，她望向了方暮，方暮已经睡着了，白漱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

其实从白天开始她就注意到了，在机场的时候方暮就在发信息和人报备，大概是男朋友吧。

她不知道方暮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反正她现在能确定的是，等方暮回国以后她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喜欢直女是没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