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暮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其实她在飞机上就想好了要怎么自我介绍,怎么开场白,怎么活跃气氛。
结果她现在直接被白漱这一身行头震住了。
“你……这是准备带我去登山还是徒步……”
白漱战术性沉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黑,说道:“这叫入乡随俗。”
欧洲的冬天,一件冲锋衣就能抵十把伞。
她径直接过方暮的行李箱往出口走,方暮默默跟在她身后,她故意放慢脚步,掏出手机对着白漱的背影咔咔就是一顿乱拍,然后马上给张茗悦发消息:【见到拽姐了,好拽的姐。】
她发完消息看到前面的白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回头看她了,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波澜。
方暮有些心虚,小跑着追了上去。而白漱也没说什么,看她跟上来了又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到了火车站,白漱找了台售票机给方暮买票,选完目的地之后,方暮看白漱在摸银行卡了,忙不迭说道:“你来接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让你给我花钱买票呢?刷我的卡吧。”
她边说边开始翻包,白漱回道:“不用。”
方暮又说:“你之前不是说你是穷留子吗?要是你为我破费了吃不起饭我会内疚死的……而且……”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白漱回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架势无非就是在表示“你信不信再多说一句我马上把你丢出去”。
方暮识趣地闭上了嘴,她打开手机掩饰尴尬,看到了张茗悦回的消息:【这看着怎么像搞野外探险的,你之后定期和我汇报行踪听到没有?】
她果断地回了一个“ok”的手势,这时白漱也顺利买到了票。
两个人在火车上面对面坐着,白漱直接从包里拿出了可颂和果汁,纵使可颂有牛皮纸包着,但毕竟还是不保温,更何况这又过了几个小时,冷掉的可颂变得有些硬了。
她直接把东西放在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说:“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方暮笑着说了声“谢谢”,她不打算和白漱客气了。
飞机餐难吃到她根本没吃多少,本以为要一直挨饿到饭点了,结果她没想到白漱这么贴心。
白漱看着方暮一口一口的吃着,嘴角还有些面包屑。
白漱一路上都没有认真端详过方暮的长相,现在仔细看才发现方暮的微信头像是她本人,一头长发随意披在肩上,一双杏仁眼黑白分明,眼里透着明亮又坦荡的光。
察觉到白漱的目光,方暮冲着她笑了笑。方暮笑起来时唇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散发出冬日暖阳般的明朗。
白漱赶忙把视线转移开,她又把玩着手机。然后恶作剧似地对方暮说:“给你东西就敢吃啊?万一我是坏人给你下药怎么办?”
方暮很笃定地说:“你要是坏人就不会来接我了。”
白漱一边在心里形容方暮是傻大姐,另一边又默不作声地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了方暮。
之后的氛围就像开启了静音模式,方暮知道如果她不开口打破沉默的话白漱是肯定不会主动的。于是她问道:“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准备去哪儿玩啊?”
白漱说:“我每天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你问我去哪儿玩?”
方暮愣了一下:“你在这边呆这么久总得有点推荐的景点吧?”
白漱沉思了几秒钟,很认真地开口道:“说实话,你要是这个季节过来,我只能建议你回家玩。”
方暮无语地用舌头顶了顶腮,早知道她就该继续沉默下去,尬死总比被气死好。
她百无聊赖地欣赏窗外的风景,又过了一会儿,听到白漱说了声“准备下车”的她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这是哪儿啊?”
“海德堡。”白漱从座位里侧拉出方暮的行李箱,示意方暮一起排队跟在下车的队列里。
下了火车,方暮看到站台上方有块蓝色的牌子“city of science”,她拿出手机拍照,又听见白漱戏谑地说:“这边的每个城市都标榜自己是科学之城。”
方暮回答道:“来都来了总得拍照记录下吧!”她立马选择图片发送给了张茗悦:“到海德堡了。”
到了白漱的家,方暮四周打量着,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家具陈设也不多,书桌上堆满了几大叠写印满公式和字符的白纸,看起来有些杂乱,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块的白板还密密麻麻写着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