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白漱双眼空洞地躺在床上,她望了望窗外,实在不行突然掉下来一颗陨石也行啊。
也许学会面对现实是每个人的必修课。
21号那天白漱起了个大早,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不安和紧张,但另一方面是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白漱住在一间30平左右的单人公寓里,她不喜欢和人合住,尤其是不熟的人。
如果方暮过来的话大概率是要住她家的,她已经能摸清方暮死缠烂打的规律了,如果她提出让方暮住酒店,估计又是可怜巴巴的一顿泣诉。
唉……
她1米5的床是能睡下两人的,但是,和陌生人同床共枕?想都别想。
于是白漱特地去了隔壁城市的迪卡侬买了一个充气床垫回来,等到充过气后,她将床垫并排着自己的床摆好。
才刚过十一点,白漱还是有些匆忙地出了门。其实从海德堡到法兰克福坐火车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白漱完全是可以不用这么急的。
但……作为一个东道主肯定是不能让客人等的对吧?嗯,所以她提前这么早出门没有一点问题。
站台底下是地下通道,通道两侧是各种铺子。
白漱经过面包房的时候正好闻到一股麦香,她打开钱包摸出几个硬币。
早高峰已经过去,所以玻璃柜里的面包种类已经屈指可数,白漱看着一块块裹满白色糖浆和巧克力酱的面包直皱眉,有的面包上还有成群的蜜蜂蠕动。
最后她要了两个刚烤出来的黄油可颂和一瓶果汁,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包里。
十二点一刻,白漱站在航站楼外,要不就在这儿等吧。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方暮发的行程图看了一眼,还是迈步朝里走去。
她进去主要是因为外面接送机的人太多了,她怕把方暮接漏。
对……对……就是这样的。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好让自己的每一个行为看上去都合理化。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行李箱的滚轮声、广播声、说话声交织在一起。白漱坐在等候区,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上划来划去,眼睛却始终盯着不远处的到达口。
每一批旅客涌出来,她的心就随之提起,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两眼手机,迟迟没收到方暮发的新消息,悬着的心又悄悄放了下来,她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么早。
终于,一点半左右的时候,方暮:【我拿到行李了,正准备出来,你在哪里呀?】
白漱看着一个穿白色呢子大衣拖着行李箱的人走近,像一束打破阴霾的晨光,刺进她混沌不明的世界。
那人走到她正前方二十米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右边。】
方暮看到消息后下意识四周张望,只见一个一身黑的女孩朝自己走了过来。
对方带着黑色的毛线帽,穿着黑色的狼爪冲锋衣,黑色的冲锋裤,黑色的萨罗蒙短靴。
随着她们的距离越近那张脸也逐渐变得清晰,来人骨相凌厉,眼尾微微上扬,眼神沉静,嘴唇很薄,整个人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距离感。
她走过来的每一步肩背抻得笔直,步伐沉稳。
也许方暮的脑子还没能处理这就是“白漱”的现实感,以至于白漱走到方暮面前的时候,她都还处于一个半卡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