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斯基特,一个被“救世主”的名号吸引来的苍蝇,相当擅长用文字哗众取宠。就在赫敏被马尔福攻击的第二天,头版头条刊登了有关三强争霸赛的报导,但其实呢,从头到尾,就只有哈利一个人的专访(或者当事人更愿意称之为造谣)。
“我没有半夜偷偷为我妈妈哭!你也不是我的初恋女友!”哈利抓着他更加乱糟糟的头发,几乎崩溃地瞪着报纸上他的照片,“怎么会有人这么……这么信口雌黄!梅林啊!她还是个记者呢!”
“别天真了,哈利。”报纸后方的赫敏听了他的抱怨,露出明察秋毫的眼神,“我们都清楚,事实随时随地准备为热度让步,这才是地地道道的记者。”
“赫敏,我搞不懂你!” 哈利嚷道,“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
“但我看不出像这样大吼大叫有什么用。”赫敏说,“稳重点儿,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两星期后的第一个比赛项目,而不是这张废纸。”
哈利听到比赛两个字,立马像泄气的皮球。
“说真的,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给自己来个一忘皆空……”他怏怏不乐地垂下头说,“今天还要去图书馆吗?”
“我提前把资料借回来了。”赫敏说,她叠好报纸,装到背包里,“我们可以呆在休息室看,那会免除许多不必要的干扰。”
“不必要的干扰?难道你指克鲁姆?”哈利说,即使这个天才的保加利亚运动员已经成了他的对手,哈利还是不禁为他辩护,“我想受欢迎也不是他的错。你记得吧,他每次都安安静静地坐着,聒噪的是那群糟糕的粉丝。”
“我没讲他有什么不对,哈利。”赫敏摊了摊手,“我仅仅想更加集中精神。”
“对,集中精神……”哈利心情沉重,他叹了口气,“不,一想到晚上要到斯内普那里关禁闭,我的头就像被扯开的毛线球!”
“腌制老鼠脑袋而已,不管怎么样可比清理癞□□的内脏强多了。”
“这不是重点,”哈利哀怨地说,“你没被斯内普关过,完全理解不了我要承受的心理折磨。如果是罗……”
他突然把话打住,然后,试图掩饰似的拿起南瓜汁喝了一口。
“哦,好吧,好吧。”赫敏不耐烦地嘟囔,“我打赌现在连他的名字也不能提,是不是?”
“谁?我吗?”哈利嘴硬道,“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讲的罢了!”
这件事没再谈下去,因为罗恩跟着乔治、弗雷德一起走进了礼堂。罗恩应该已经听了学校里疯传的流言,他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却十分刻意地瞥了哈利一眼,仿佛在说:“我早料到你是这种人!”
哈利气愤地掰碎了手里的面包。
“别冲动!”赫敏看情况不对,忙按住他,小声劝道,“他的脑子现在不清醒。”
哈利咬牙切齿地说:“难道我不能狠狠地给他的脑瓜子两拳,帮他清醒一下吗?”
“犯不着这样。”赫敏只能压低声音说,“九点钟是变形术课,你俩要是鼻青脸肿地出现在麦格教授的面前……”
“赫敏,”哈利拍拍她,“你瞧……”
假如赫敏不是一心开导哈利,或许能更早注意周围的动静,但这回,等她被哈利提醒抬头,两个人影早已站到了面前。
“嗨!”她想也没想,条件反射性地收回了放在哈利身上的手。
“早安,”芙蓉一贯文雅地向赫敏招呼(要不是昨天亲眼看见她仓皇失措的样子,赫敏准会以为那是一场幻觉),她指指对面的空位,“我可以坐下吗?”
“哦,当然。”赫敏眨着眼睛说。她莫名有一丝不自在,便暗暗推测大概是那篇胡说八道的文章在心里作怪。唉,她略显烦躁地想,干嘛人人都要把她和哈利扯在一起,他们难道不懂,友谊掺入罗曼蒂克的杂质,是毁灭性的,它一旦变得不那么纯粹,就全完了。
和芙蓉一道来的姑娘挑了正对哈利的位置。赫敏认出来,她就是欢迎会上那个眼神大胆的布斯巴顿女生,只听她念叨:“……要我说,这里的天气糟糕透顶了。”
一阵闷雷应声响起,礼堂的天花板显示冬季多雨的天空,阴云密布,惨淡得好似老宅子积满灰尘的窗玻璃。
哈利踌躇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抱歉,我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Ah,C\'est vrai.”说着,女生摘下头上的蓝色圆帽,卷曲的棕黑色长发落到肩上。
“是你!”哈利叫道,“魁地奇赛世界杯那晚的女孩!”
“您的记忆力真好。”女孩咯咯地笑起来,她的英语带有很明显的法国特色,“您就是哈利波特,是吗?我老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这个名字,平心而论,” 她笑眯眯地评价道,“你们的报纸可比《Le Cri De La Gargouille》有趣多了。”
“Le……Le……那是法国魔法界的报纸吗?”哈利说。
“是的,”她说,“石像鬼之吼报,英语是这么讲的,对不对,芙蓉?”
“你翻译得很准确,夏洛特。”芙蓉漫不经心地说。
“总之,《预言家日报》阅读起来很有故事性,”女孩看起来非常高兴,“比如说今天早上那篇……”
“咳咳!”赫敏被一粒豆子呛到了,歇斯底里地咳嗽了起来。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芙蓉伸出手。
“Anapneo(安咳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