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收回尾巴,背对着他坐。
忽地,有道白光从白鹤眠的储物袋里的透出,白鹤眠手指覆在袋上,“梦墟——”
那把会射银针的折扇从储物袋中飞出,金沙自折扇中缓缓向上流动,幻化出神女。
白隐定睛一看,“狐神?”
神女双眸合上,却不难辨出她就是万狐敬仰的狐神。
白隐莫名心里有点麻麻,忍不住靠近她,不小心踩到折扇,折扇“啪”打开,狐神瞬间消失。
折扇似乎认识了他,银针飞出几寸就调头飞回去,白隐还陷在狐神的幻象中。
方才狐神好像对他笑了。
身后有衣摆拂起的微风,白隐回过神,紧张地咽喉咙。
他好像碰到折扇,狐神就不见了,不会闯祸了吧。
他小心翼翼转头,白鹤眠一只手过来,白隐立刻缩起脖子,发现没被拎后脖颈,睁开眼,看到白鹤眠拾起已然合上的折扇。
白鹤眠看折扇,白隐看他,发现白鹤眠虽没说话,眉眼间的霜色却融化了,又变成了杀饮朱鸟之前的白鹤眠。
白隐感觉白鹤眠没有生气,稀里糊涂就回去了,途中想起是要问白鹤眠要笔的,结果被一通怪事搞忘了。
蝴蝶飞过,他扑过去抓,玩了会儿回到寝殿,啃了几颗香甜的琼果,踱去里间时,看到桌上放着只毛笔,笔管上刻了他的名字,白隐一眼看出,是白鹤眠的字。
向安往小碟里放鸡肉,对白隐说:“狐君特地让我给你的,你用爪子握的住吗?”
问白鹤眠要笔不理他,现在又送过来,白鹤眠是什么意思?
白隐拧着眉拨弄着笔,九条尾巴纠结成麻花,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叼着笔出去。
他用嘴叼住笔,在沙子艰难书写,口水要流出来时及时放笔,一个轻飘飘的丑字污染了沙地。
为什么他的字更丑了?
白隐嘴巴酸痛,沮丧地瘫在沙上,突然,几声急促的“呼哧呼哧”响起,白隐抬起眼皮朝声音的方向看,毛瞬间炸起来,还不等他起身,瑞麟就兴奋地扑过来,强制给他舔毛。
湿热的吐息都要把白隐烧着了,他低吼着抓瑞麟,瑞麟皮糙肉厚,被抓了不见血丝,听到小狐狸“嘤嘤”着快急哭了,他更加亢奋,把狐狸毛添成一绺一绺。
白隐心里气恼,这四不像连公母都不分!
他趁瑞麟摆动尾巴,蹿向泥地,瑞麟以为在跟他玩,长啸一声追上去,白隐不敢回头看,脚底打滑,鼻尖挨到泥巴,整个头都要栽进去时,被无形的力量托起。
白鹤眠将瑞麟定住,送回苏归的宫殿,看向狼狈的小狐狸。
白隐闻到泥巴味,用爪子擦脸,气闷道:“四不像何时下船?”
“今夜。”
白隐把沙子当瑞麟踩。
走之前还要欺负他一次。
他叼好毛笔,听到一声清浅的笑。
白鹤眠笑意尚未收回去,眉眼夺目,蹲下在他脸上一擦,“黑狐狸。”
白隐跑回殿内照镜子,他鼻子沾泥,被爪子擦过后,泥巴在脸上东一块西一块,难怪白鹤眠取笑他。
白隐把脸浸在水盆里,爪子狂搓,镜子里出现一只滴水的白狐,白狐后面站着模糊人影。
“不准叫我黑狐狸。”他和这群狐狸唯一有点像的,便是身上都有白毛,说他黑狐狸简直是在他骂他丑。
白鹤眠眼睛略弯,“好。”
白隐闷闷不乐地蹲在他脚下,“我想要跟你一样的笔,就……”他想着如何形容,“你最常用的那支笔。”
“那是我父亲给的。”
白隐不禁羡慕,他没见过父母,遑论他们给的东西。
白鹤眠的笔是父亲给的,可能最初也是父亲教他一笔一划写字,哪像自己……
“小狐狸?”
白隐抬头问:“白鹤眠,我的父母很厉害吗?听他们说,我还有个兄弟,他会说人话吗?”
“白狐王与王后自是有过……狐之处。”为了方便小狐狸理解,白鹤眠改了下词,“白枝殿下早能化形,三岁便会说人话,族里的大部分狐狸差不多都是这个岁数说人话。”
白隐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但绝对大于三岁,他此前猜测自己是穿越到现代被阿财捡回去,而今距那日到三年。
他无法化形,就连说人话也是借了白鹤眠的光。
“我父母会喜欢我吧……”白隐落寞道。
白鹤眠愣了下,说:“白狐王与王后甚宠白枝殿下,想必也会疼爱你。”
狐狸和狐狸间待遇不同,那孩子和孩子间呢?
白隐咬咬牙,望着白鹤眠离去的身影,贴过去跟住白鹤眠。
他要修炼。
他不想让父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