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尊皱着灭眉签子抓在手里,几乎要将签子捏断,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厌烦道:“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不及了。”
雷英似是忘了刚刚险些要被割了舌头,谄媚道:“午时三刻阳气最盛,此时行刑可以压制那小子的阴魂,防止他将来喊冤作乱,纠缠我们......”
但是雷尊根本就没听,只是不断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忽然间,雷尊眼睛一亮,转手将手中签子抛了出去,轻描淡写道:“太慢了,管他什么午时三刻,就算他化作鬼我也能让他魂飞魄散。”
大手一挥:“现在就砍吧,直接让凉酒直接过来收尸。”
雷英一怔,先是问了一句:“这......”雷尊瞟了他一眼,雷英浑身一震,迅速反应了过来,急忙对法场上的刽子手高声道:“鉴主有令,不必等午时三刻,砍,现在就砍!”
刽子手也是一愣,但是雷王鉴的人就在旁边气势汹汹,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慢悠悠拉起闸刀的绳子,吊高闸刀——
便在这时,就听一声大吼:“谁敢动他!”便是一排白袍人手提长剑,齐刷刷跃进法场,逢人便砍,口中道:“吾缘!我们来救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白袍少年长驱直入,长剑斩出一道白色剑锋,一击扫平了周遭的雷王鉴修士,另有几名弟子随后跟上,分两侧给吾生开路,配合之默契,心照不宣。
吾生带着一众昆仑崖弟子杀了进来!
吾路迅速从另一侧杀开通路,随时准备接应吾生,法场众人显然是没想到这边还有一队,一时间乱了阵脚,遭吾路迅速杀散,溃不成军。
法场霎时间一阵大乱,百姓纷纷抱头鼠窜,关门闭户不敢出来。刽子手也吓得人都没砍,扭身便跑,闸刀也没放下来。吾生他们格外顺利,迅速杀至吾缘面前,砍去吾缘和吾财几人身上枷锁,将兵刃递给了他们。
雷尊坐在龙椅上,岿然不动,像是在看一场闹剧,轻笑道:“这就坐不住了?”
雷英此时也在举剑防备,赶忙问:“鉴主,我们怎么办?”
雷尊大手一挥,随意道:“放他们走,他们没一个知道凉酒的下落,留着也没用。但是他们逃走之后,凉酒肯定来找他们,只要追在他们后面,就能找到凉酒的位置。”
雷英对着法场上的雷王鉴修士一挥手,这些人迅速明白了雷尊的意思,开始半打半退,没一会儿竟被开出一条路来。
吾生和吾路带人一股脑疯跑向城门:“快!”
雷尊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望向吾生等人远去的方向,一挥手,命令道:“关城门,开始追。”
话音刚落,号角声传来,一众雷王鉴修士猛虎下山似的追吾生等人而去!
可是当雷王鉴众人追到关闭的城门时,却发现完全没有了吾生他们的影子,他们迅速散开,在城门附近搜索,可是,一无所获。
有人急忙跑回菜市口给雷尊汇报,可是一回去,雷尊也不见了。
......
实际上,吾生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城门,而是跳下一旁的枯井,钻进了城下的矿道。
吾生他们其实非常会钻矿道,毕竟昆仑崖下面就有吾德挖的很多地道,他们也是顺着地道从昆仑崖跑出来的,昆仑崖的弟子,进了地道他们就像是回了老家一样,更何况还有凉酒绘制的路线,一群人在矿道中如鱼得水,训练有素钻去了城南。
而凉酒和鹤鸣也悄无声息往梁宅而去。凉酒昨晚就定好,一行人在梁宅会合,之后只要顺着一条运货水路游出去,他们就能逃出生天。
凉酒二十年前可是经常走那条路的。
凉酒和鹤鸣来到梁宅门前,但还没到门口,就听宅中一声闷哼。
凉酒急忙进了宅中,吾生受伤倒地不起。一龙袍黑衣人大翘二郎腿坐于龙椅之上,张开双臂,向凉酒展示着破旧的梁宅:“梁九斋,最熟悉这万钧城地形的人,除了你,就是我,怎么样,喜欢现在的万钧城吗?是不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的不是凉酒,而是另外一个名字——“梁九斋”。
与此同时,凉酒也发现,雷尊每只手上都有六根手指。他的眼睛猛然睁大,似是想起了什么,震惊道:“是你!”
而雷尊咧开嘴笑着,声音嘶哑又疯狂:“还记得我啊,少爷。”
雷尊跃下龙椅,自背后摘下一柄大剑,向下一挥!
“我可是等你——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