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漫长而又枯燥的药物实验中,松田阵平早已习惯。
可每回服下那些药,感受依旧糟糕。
白色药片滑过喉管,像带着冰碴的针,一路刮擦。干涩苦味在口腔中弥漫,瞬间激活每一处味蕾,像苦涩烟雾弥漫在感官世界。
这些药片或多或少,都为了一个目的。
真正令他饱受折磨的,却是那些如鬼魅般悄然尾随的副作用。它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恶魔,时不时地伸出魔爪,让他的身体陷入一阵又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楚之中,仿佛置身于波涛汹涌的苦海,找不到片刻的安宁。
然后在发作时被绑在冰冷的仪器之上,任由那些闪烁着诡异光芒的设备监测着身体的各项数值。
松田阵平知道查尔特勒想要什么结果。
幸运的是松田阵平发现自己这一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即使这变化有些不科学,但能够逃离药物对身体的催化,他的模样仍然足够正常。
而那时贝尔摩德已经察觉到了自身的异样,她修长手指习惯轻触脸颊时缓缓摩挲,那肌肤细腻如瓷,岁月竟未留一丝痕迹。
有时她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可这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深入骨髓的苦涩。
松田阵平明白,这种滋味如同他游荡的灵魂,不死不灭。
那时他还未被赐予代号,因为特殊性两人在一个实验室。
“我们是拥有潘多拉魔盒的罪人。” 贝尔摩德曾这样对他说道。
可细胞是骗不了科学家的,他身上这些惰性作用后来引起了那位先生的兴趣。
因此查尔特勒接手他的实验时,松田阵平丝毫不惊讶。
就像琴酒与朗姆,那时的赫雷斯与查尔特勒处于一样的状态。
只是不同的部门罢了。
三层的风格与另外两层大相径庭,夺目的红色标识,犹如跳动的火焰,醒目地烙印在每一扇门上,连门把手上都细致地镌刻着小小的红色字母,更不用说器械上一个不落。
松田阵平微微低下头,双眼快速眨动,他还有些没习惯美瞳。稳定好状态后,他伸出手指,在指纹识别器上按下,随着清脆的解锁声,他推门走了进去。
入目之处,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实验台。所幸,这次映入眼帘的并非那些令人战栗的场景,但仔细看去,仍能发现有个物体被牢牢固定在实验台上,正轻微地抽动着。
松田阵平眉头微皱,缓缓走近。
待看清后,才发现那是一只用于实验的小白鼠。
很显然,对它进行解剖的人手法极为娴熟,尽管小白鼠被注射了麻醉剂,却好似仍保留着部分知觉 。
小鼠的头部被剔去了毛发,露出灰质地的皮肤,半个头骨被固定在支架上,全身趴在冰冷的实验台上,旁边放着一套带着软毛的细刷子和成套的红色颜料。
身后骤然响起皮鞋触地的沉稳声响随之一起响起的他的声音——柔和的,带着贵族咬舌的腔调。
松田阵平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出查尔特勒嘴角定然挂着一成不变的弧度。
那声音就像裹了一层丝绒,悠悠地说道,“你觉得这一次怎么样?”
“你还是这么恶心。”
松田阵平回头,眼神带着几分冷意。
查尔特勒未作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松田阵平身边,银丝镜框倾低,拨开了颜料,他的手指不如松田萩原般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带着些布满或深或浅的细小疤痕,茧子在指腹层层堆叠,青筋微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