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实话。

“好。”陆川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结束了，我这几天加班就是为了宋远，现在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宋远彻底忘记你了，邱智，你自由了。”

自由了？

这样吗？

该高兴的。

不要哭，邱智，很丢人。

可我忍不住，我赶紧低头，疯狂眨眼睛，可眼眶里的水蓄得太满，哪怕我极力隐瞒也无济于事。

我慌里慌张地拿起手机，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手指悬放在键盘键上，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小智。”陆川喊我。

我很想回应他，可喉咙这一刻涩得发酸，连最基础的气声也没了。

陆川拽住我的手，“小智，小智！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

我强压心脏的不适，想要跟上陆川的命令，可手还在抖，浑身也在颤，像是被人在心头捅了好几刀，很痛，心脏的极速跳动好像是死前最后的挣扎，双腿支撑不住身体，向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黑，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不要跳下去，转头想往回跑，却发现宋远就站在我身后，他的表情很淡漠，他说，“邱智，你自由了。”

自由？

到底是你自由了，还是我自由了？

我刚想开口，却被宋远用力一推，坠落悬崖，粉身碎骨。

疼痛被陆川的吼声打断，不知何时陆川跪在我身边，一手揽着我的肩，一手给我掐人中，脑门上全是汗。

我伸手想去替他擦干净，脸上猛的传来一阵疼痛。

陆川没了半点儒雅，“操你妈的邱智，你他妈是不是想吓死我！你刚刚休克了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他妈的——”

我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被打的脸，发红的皮肤把热度传到手上，烫得我打了个激灵。

原来，又是一场梦啊。

陆川跪在地上喘粗气，良久才扯着我的衣服领子，把我也给拽起来，拖到客厅，按在沙发上，双手压着我的肩膀，弯腰指着我，命令道，“明天，跟我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听见没有？”

我眨眨眼，还没来得及比划，又被陆川打了下头，“不准有意见！不准拒绝！治不了你了还！”

我不再动作，错开眼盯着窗外那棵树，数树上的叶子。

客厅一片静默，只有我和陆川的喘气声此起彼伏地交错。

“宋远忘记你了，不开心吗？”

我苦笑了下，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去见他？”

是啊，为什么呢？

大概因为我太胆小了吧。

什么都害怕，就会什么都失去。

我害怕接受宋远后他会再次背叛我，又害怕宋远会真的忘记我，担心这个忧虑那个，最后的结局就是，失去宋远。

宋远忘记我了。

小狗再也没有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