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拽住我，几乎是本能，我立马将他的手打开，并把他推远。

我冲他吼了声：“别他妈碰我！”

他先是错愕地看了眼被打开的手，过了几秒又突然像死尸复活那样，扯着我的衣服将我拽进怀里，气息扑在我的脖侧，烧得人害怕。

他双手死死地抱着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放松一点，贴着我的耳朵，声音颤抖：“你没死，我就知道，我的小智怎么可能会死呢？你说话！你说你是真的邱智，对不对！你说话！”

我根本腾不出力气回应他，他喊的声音很大，震得我脑子都跟着响。

他也没打算听我回复，跟入了魔一样，嘟嘟囔囔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双手探进我的衣服里，冰冷的手掌贴在我的后腰，我冷得打了个激灵，他猛地用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将我推向他，唇撞了上来。

很痛，舌头也失去了知觉。

他力气很大，动作粗鲁到不像个人，更像是一个兽类在啃食自己辛苦到手的猎物。

我找准时机一口咬下，但他却只是停顿一秒，然后更凶狠地吻上来。

这是停车场，即使凌晨也会有不少人，以宋远在北城的名气，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人认出来。

我掐着他的肩膀，试了几次都没能将他推开，最后实在没办法，我伸手下去，对准位置使劲一锤，趁着他一瞬间的缓神，用尽全力才将他推开。

他退开后，扶着车弯腰喘气，脸色突然变得很白。

我来不及多想，只想赶紧离开，转身向外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宋远竟然就那么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眼神又回到空洞状态，喃喃地喊我的名字。

我人都傻了，站在原地很久才搞清状况。

宋远竟然……跟我玩碰瓷？

可惜他小看我了。

别说他现在倒在我面前，就算是他在我面前挨了一刀，我都不会回头。

我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

他就躺在地上，声音很小的喊我，

“小智，小狗，过来亲亲哥吧。”

“哥错了，哥再也不敢了。”

“你能不能回来看我一眼？背影也行……”

“求求你，哥求求你，行不行？”

———

车开离医院已经很远了，我才靠边停下车。

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了根烟，手还在抖，每吸一口烟，嘴里的疼痛就加剧一分，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事。

好奇怪，明明我那么恨宋远，可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死样，还是会难过？

我难道不是应该高兴吗？难道不是该狠狠地嘲笑宋远，玩尽心机得到那么多怎么他妈的还能活成这个鬼样？我该买瓶好酒，好好庆祝个三天三夜！

难道不是该这样吗？

可为什么现在我只能感到有一团气压在心口，喘不上气，宋远倒在地上求我回头看他一眼的样子不断出现在眼前，反复刺激着脑神经。

我深吸一口气，赌气一样给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让我清醒。

邱智，不能心软。

我才不会回去看他，一眼也不可以。

我们早就恩怨两清，该还的债我都还完了。

我再也不要做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随时等待被丢弃的命运。

永远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