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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是我领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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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我把自己结结实实的埋进了被子里,很快的,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这几乎是我这段时间睡的最舒服的一觉。听着了江尘的声音,我的心里就像是被缝了个底似的,那些烦躁,不安,思虑……全都大把的漏出去了,留下来的是踏踏实实的,说不上来的安心和舒服。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特平静。白天的时候我就可个劲儿的刷题,刷前几年高考的真题卷,各个地区,从安徽的到浙江的都刷。晚自习的时候,我再薅着头发研究那些上午做错的题。其实我大部分都搞不太懂,就把那一大把的问题全部塞进书包再背回家,在那多用桌子上一道道的拍给江尘看。

江尘确实和他之前说的一样,回复的时间相隔特大。有的时候我晚上拍过去的题目,都第二天下午了才有讯息传过来。但我不怕等,恰恰相反的是,等待更给我漫长无尽的校园生活中带来了点儿鲜明的期待来。

我常常不自觉的去看手机,偷摸儿的看。我甚至把看手机当作了个完成学习任务后的临时奖励。做完了套物理题,看手机时要是发现了江尘回复我的消息,心里就像是进了只到处乱钻的小老鼠一样雀跃。

我不难受了,兜里揣着江尘给我的手机,就像是江尘还站在我旁边一样。我可幸福了,连中午去食堂时都能打好几碗的菜,荤素搭配,简直健康的出了奇,江尘看着了肯定要狠狠的夸我一顿。

晚上要是睡不着的时候,我也不翻来覆去了,就把江尘给我录的题目讲解拿出来听。江尘的声音可有磁性了,就算是在当年那么粗糙的收音设备下都好听的不行。听着听着,我就感觉我和江尘真像是那种七八十年代被棒打的小鸳鸯,还是大老爷们儿版本的。

这样想着想着,我就觉得这事儿特荒谬特搞笑,那根紧绷着的神经也就松下来了。然后我再换一个录音听,听着听着,我就逐渐的,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多,终于到了离高考还剩二十天的时候,我们学校搞了一个誓师活动。教室前后都贴满了那种“奋战二十天,接力高考”“拼一载春秋,搏一生无悔”的大红字条。

甚至连一贯吊儿郎当的白森都开始紧张了起来,早读课时终于不拿他那个老破手机玩儿俄罗斯方块了,而是捧着本崭新崭新的语文书磕磕巴巴的念着《劝学》。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

嘿,我可不像他们似的,一个个胆小的要死。我程赤一点儿也不紧张,甚至还希望这二十天过的能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二十天后是高考,可二十三天后,我就又能和江尘正大光明的手牵手在路上走着了。欸你说那个时候,我一定得请江尘吃个冰激凌,奢侈牌子的,那啥……哈根迪斯?不瞒你们说,我记忆力好像确实不太好。

不过不管是啥,哈根迪斯,酸辣粉,学校头上卖的那些烧烤,还有最近很火的那种大涮锅……哎呀妈呀,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流口水了。

高考结束后,我一定得拉着江尘把这些好吃的全给吃一遍。他再说什么垃圾食品也拿我没办法了,到时候我就点上一大堆的烤肉串儿,然后全部都用来堵住他那张大道理说个没完的嘴。

而且刷了人这么久的饭卡了,我程赤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的,就算那人是男朋友……那我也得报啊。

可正当我想着那涮羊肉,涮牛肉该有多么多么的好吃的时候,面前的课桌却被“咚咚”的叩响了。我还没从口水四溢的期待里回过神来,胳膊肘下面还垫着几张皱皱巴巴的真题卷儿,甚至连手里的笔还攥的紧紧的。

我一抬头,班主任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正放大了对着我。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细细窄窄的眼睛里面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耐烦和焦躁。

按理说,老班从来对待像我这样不学无术的人都是眼不见心不烦,抱着放养态度,敬而远之的。就算是我程赤成绩进步了点儿,那也远远的够不着他那老人家的法眼,所以……

我脑子里泡着的酸辣粉和麻辣烫瞬间就不香了,攥着笔的手稍稍的握紧了些,但我还是以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看着老班,眼睛甚至还笑眯眯的。

“干嘛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你的教案嘛?”

中年男人的脸气的微微胀红了,他前面挺着的大肚腩来回颤颤巍巍的收缩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咬牙切齿的对我吐出几个字来。

“那谁,那什么……”

“老师,我叫程赤。”我把笔扔在桌子上了,那五毛钱一只的水笔咕噜咕噜的顺着凹凸不平的桌面滚进了旁边的试卷堆里。我好心的提醒他,好整以暇的双臂插着抱在胸前。

班主任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程……程赤,你……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给我添麻烦……啊?”

我歪了歪头,又向下无奈的撇撇嘴,眼神看起来特别清纯无辜,“我咋了,你别冤枉我啊,这几天我一直在教室里读书学习,好久没出去打架了,怎么了,不会我连学习都要被骂吧?”

看着我装疯卖傻的样子,班主任几乎要气的犯糊涂了,他拿起我桌子上的笔狠狠的敲了几下,眼睛瞪的像要从车底下滚出来的轮胎似的。

“别给我装傻!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一天天的不学好……带坏别人好孩子……”

我心下一沉,知道自己这几天最担心的事儿还是要发生了。但我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淡定的,甚至还有闲工夫去抽回老班手里的笔,“我干了啥啊,我咋不知道呢?可别乱动我的笔了,这笔可贵了……”

“哼,”班主任把我的东西放下了,从鼻子里冷哼出了一口气儿。

“别在这儿跟我狡辩,人家家长可是找上门来了,你有话和她说去,行不?”

我右手不自然的插回了兜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那冰冷光滑的手机外壳,嘴上还絮絮叨叨的不停,“谁家长,我咋啥都不知道呢,你可别诓我啊?”

班主任似乎是懒得再搭理我了,也知道从我这种人的嘴里是撬不出来什么正经话的,只是语气很差的丢下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吧”,之后就又背着手走回讲台前面去了,背影活像是只老掉的,姿态臃肿的老猫。

见班主任似乎是走远了,我一直向上扯着的嘴角终于塌了下来。这倒不是因为紧张或是害怕什么,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更何况我程赤是个运气特差的倒霉蛋,这点是逃不掉的。

再说了,我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和江尘谈个恋爱而已,又没惹到谁。我还恨不得江尘他妈快点儿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别去折磨江尘了呢。他妈真是坏透了,坏的彻底了,对自己这么乖这么好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得了狠心,要是我下午见着她,一定得用拳头给她个厉害瞧瞧……

不对,不对,江尘特意嘱咐过我,不能冲动的。

江尘都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儿了,解决了那么多的困难了。我要是一冲动,脾气一上来就把这些他好不容易为我铺垫好的全毁了,那我该多对不起他啊。

我盯着卷子上那道做了一半的圆周运动计算题,脑子乱糟糟的,像是陷在一团含水量特高的云里。然后江尘对我说的话就在脑子里猝不及防的响起来了,语气平和又温柔。

他说,说程赤,你别慌啊,你别慌。

于是我又眨了眨眼睛,把那根笔从桌子上摸起来了。盯着那道物理题看了许久许久,看的眼睛都有点微微潮湿了,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好像把第一小问的第一个数据给代错了。江尘曾很认真的跟我讲过,这是千万不能错的,要是连第一个式子都错了,那后面的数据再算也没什么意义了,只是浪费墨水,要是在考场上那还额外的浪费了时间。

我一点一点的抠着右手掌心里那块儿已经开始结痂的伤疤,很缓慢的把那一长串的解题过程给画上圈涂去了。

你说我怎么这么傻呢,连开始都是错的,却毫无意识的埋头苦算了这么久。真是不应该啊,非常不应该。

中午白森喊我去吃饭,我没去,仍趴在桌上想着那道怎么算也算不出来的物理题。

好不容易学习了一个上午,中午大家都一拥跑去吃饭了,教室里除了我再没别人。头顶的风扇一直无休止的转啊转的,夏天那点儿黏腻枯燥的风就这么可怜的被卷个没完了,刚有几丝侥幸的逃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又尽数无奈的被裹挟着钻回来了。

于是我把校服外套盖在了头上,也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有点儿迟缓了,那些长得丑陋无比的物理符号在我的脑袋里逐渐模糊,融合着……

于是我就这么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面前站着一个很眼生的女性。

我知道,那应该就是江尘的母亲,我久仰大名了。

我揉了揉眼睛,迅速坐直身体。而江尘妈妈自始至终没有朝着我说一个字,她只是站着,头低垂,视线聚焦在我课桌上堆的那一大坨试卷上。

其实之前江尘还在的时候,我的桌子还是非常整齐的。江尘这人肯定是有强迫症,他不光要把自己的位置理的像刚剪的光秃秃的草坪一样干净,还要伸出手来管我的。我老跟他吵架,说我这样理东西有我自己的道理,这样每张试卷儿我都能在一秒钟之内精确的把它给抽出来。

直到有一次上化学课的时候,我在我那乱成一锅粥的桌肚里死命翻着上次的考卷,可是那该死的卷子却像是我昨天喝的可乐似的,进了肚子里就狡猾的不见了。眼看着老师都要讲到第五道选择题了,我只好悻悻的把埋下去的头抬起来,有些讨好的看着江尘笑。

我挠着头嘿嘿笑着,说,江尘,这真是意外,你把你的试卷借我看看呗?

江尘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我。他只是默默的从一旁的试卷袋子里准确的抽出中间的那张,又很轻的放在了我们俩之间的桌缝上,连一秒钟都没用到。

那节化学课我听的可不好意思了。你说江尘要是骂我耍嘴皮子也行啊,但他偏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可他越是不说话,我心里就越觉得过不去,越觉得我好像是个自己把自己谎言戳破的糊涂蛋似的。

于是第二天,我早早的来了教室,想把那跟老鼠窝一样的桌子给好好理理。可我没想到的是,江尘来的竟比我更早。我还没走到位置上呢,他那挺拔宽阔的背影就老早的已经立在座位上面了。

还没等我上去跟他打招呼呢,我先是被自己焕然一新的桌子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少了一大半,我把头伸进桌肚里去看,发现了那和江尘简直是复制黏贴般一模一样的透明袋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各个科目的卷子和知识点打印纸。

我觉得耳朵根有点儿热了,又抬头,竟在自己桌子的正中央上看见了那张被我团的稀巴烂的化学试卷。

昨天害得我苦找了那么久的东西,今天正悠哉悠哉的蹲在桌面上呢,真是特不给我面子。欸你说,江尘到底是怎么找到它的呢……

我感觉自己侧脸那一片都火热热的发烫,慌忙的拉了椅子坐下。又过了好久,我才把没那么红的半边脸转向江尘,小声的问道。

“你……谢谢……”

江尘仍是捧着那本文言文重点字词,没说话,只是用左手把一个塑料杯推到我这边来了。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杯紫米粥,还冒着热乎气呢,可新鲜。

可我程赤实在是个死不悔改的人,江尘走了,我就不吃早饭了。还没过几天呢,我的桌子就又乱的和老鼠窝一样了。

“你找我干嘛?”

我盯着江尘母亲那张保养姣好的脸,见她还在看着我桌子上那些破烂的连收废品的也不要的教辅资料,声音硬邦邦的。

干什么事儿都得先发制人,我特明白这个道理。而且我觉着只要我够坚定,头够铁,江尘他妈就算是把嘴都讲烂了也是拉不回我的。

毕竟可不是谁都像我程赤似的。我既话唠又抗揍,既会骂人又皮实。江尘他妈不好对付,难道我就是个啥善茬吗?

可令我意外的是,江尘他妈既没有对我破口大骂,也没有苦口婆心的劝我早点儿放了他的宝贝儿子。她只是抿着唇,眼睛一直盯着我搁在江尘椅子上的半只手臂。半晌,才缓缓开口。

江尘他妈的声音跟我之前想的真是一点儿也不一样。我以为那么严厉的一个人,声音应该是那种尖尖利利的,再不行,也得是冰冷的,不近人情的。可她的语气却极为平静柔和,甚至还和江尘的声音有点儿像。

她说,“你叫程赤吧,请问一下,我能请你喝点东西吗?”

我把两只手都插在了校服口袋里,盯着面前咖啡上冒着的一层蓬松的,像是奶油一样的东西,一言不发。

他们有钱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这一杯咖啡要将近四十块了,我辛辛苦苦的兼职一整天才能赚到面前这两杯咖啡的钱呢。欸你说,江尘妈是不是有病啊,要劝我和江尘分手就直说得了,还花那么多钱,搞得那么隆重,有必要吗?

我程赤下了什么决心都是不会改变的,就像是吃了个铁秤砣似的。无论是带我来喝这苦不拉几的奢侈饮料,还是给我几个钢镚儿买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可乐,结局都一样,还不如少花点儿钱呢,钱这玩意儿多稀罕啊,多难挣啊。

江尘他妈长得可标志了,和江尘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难怪江尘帅的如此惨绝人寰,原来都是沾了美人基因的光。

她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搅着杯子里的液体,端起来抿了一口。直到多年之后,我在大学咖啡店里打工的时候,才知道她喝的这玩意儿原来叫卡布奇诺。

我真想不通怎么有人爱喝这玩意儿呢?苦不拉几的,味道无聊坏了,喝了胃还会痛上半天。

然后江尘母亲把杯子轻轻的磕在了桌上,终于又开口了。

她说,“程赤,你还记不记得我?”

妈的,她这话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啊。你说她要是直接点,直接问我为什么要抢走她那个优秀儿子,我还能理直气壮的骂回去,说那是爱情你懂不懂?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管你的儿子,你儿子在学校里过的可惨可惨了,你管过没?你天天就知道让江尘活的跟个完美假人似的,那江尘他多可怜啊,你知道不知道?

一想到上次在游戏厅里,江尘说他妈会骂他那样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内心里就“噌”的冒出一股火气来。一发火我这人的嘴就管不住,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就来了。

“您是谁啊?我为啥要认识啊,有话好好说行不,别在这儿拐弯抹角的,墨迹什么啊,能不能别浪费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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