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隐枝养了一个多月的病,前线战事焦灼。
事实上,的确如赵隐枝所言,征北大军摧枯拉朽地力压平远亲王的大军。只是大军作战半途,元帅突然中风,横死在了帐帏里。不知道是越青的人得手,还是颜祺的人得手,不过无论哪方得手,这消息原本瞒的死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传到了原本士气大衰的亲王军里,平远亲王一扫阴霾,鼓舞士气,在阵前叫骂嘲讽。征北军群龙无首,军心大乱。
虽然征北军百万,不轻易出城,也不容易攻破,应当还不至于被人长驱直入,但是如此僵持焦灼,粮草军心皆是锐减。摄政王遂当朝提出挂帅出征,指挥兵马,但越青哪会让他如愿,谁不知道谁在此时局面,谁就是征北兵权的最大受益人?
越青当庭指出他自诩摄政,该当坐镇朝廷,不当冒险亲临,应该召回将军满宋,令其挂帅北征。
摄政王说满宋远征河南,正与南郑朝廷焦灼战场,方才镇压了河南动乱,正是不稳之时,不该分心操劳。
越青怼他平日里最说反对征南扩张,向来攻击太子党好战,如今倒是装好人了。
两个人再次在朝堂之上对了起来,互不相让,僵持了整整三天,还是没人能打破局面。
绿衣听祁玉说的时候,越来越觉得赵隐枝对这两个人的预测和评判实在过于准确。她试探性地委婉道:“可是,征北军还群龙无主,此时若不能尽快主持大局,不会误了战机吗?”
祁玉也十分担忧,叹气道:“我也这样担心。只是王爷说的也是,攘外必先安内,如若权御不得当,恐怕天下也安稳不了。”
“......”
那要是真的打进来怎么办?这算什么,恶狗争食吗?
像是看出来她的担忧,祁玉拍拍她的衣袖,道:“如今征北军虽然不出城,但是北周军先前被重挫,也不会贸然攻打。阵前僵持,不会有大事的。”
“......”
好好好,两军对峙原来是你们谋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绿衣垂眸,乖巧点头。
“今日还要去王府吗?”
绿衣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没有不满,道:“是这样想的。只是最近取得有些勤了,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嫌妾身扰了他们的清净,所以还是不去了吧。”
祁玉笑道:“这有什么。王府那么大,你去寻隐枝姑娘,如何扰了王爷的清净?何况王爷最近为出征之事忙着,也不会太经常去寻隐枝姑娘的。”
绿衣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都不知道撞见多少次了。也许在祁玉、越青这些人的眼里,赵隐枝在摄政王那儿之所以得脸,不过是凭借着那档子事,却不知道摄政王这半年以来的所有计策,都大半来自于她。如今征北之事正是焦灼,反倒是摄政王最该去赵隐枝那儿的时候。
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绿衣面上习惯性微笑颔首,什么也没说。
虽然她的沉默已经就代表着她的态度。
可祁玉大概往往将她的态度当成一种赞成吧。
“如今摄政王府没了王妃,从前的妃妾莺燕也是被从前那位扫了个干净,偌大的王府不过隐枝姑娘一位,你去陪陪她也好。”
绿衣点头。左右她也是想去的,若是摄政王问起来,就说是祁玉让的。
祁玉笑的温和,道:“北周那边好像下雪了,上元的天气也冷了,我叫人多做了点暖炉套子,你来回出门记得拿。”
绿衣点头:“多谢大人。”
“都是小事。如今隐枝姑娘成了王妾,虽然因为大局未定,没有正式的典礼,不过自己人礼数不能少,改日你去帮我挑些礼物送去也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