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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一)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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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让他们拿最好的饭菜。喏,都在这里了!”只见少柏从里面一样样的拿出来。

“这是鱼香肉丝。”

“还有这是时兴豆苗。”

“最后一盘,松香鲈鱼!”

程朗微皱眉头。说道:“怎么都是鱼?”

“哎呀,我知公子不喜吃鱼。当然还有了。”少柏又从里面端出一大壶汤来。

“这是我特意让厨房给的,香菇炖鸡。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嗯!你也坐下一块吃吧!”程朗脸上松快舒展许多。

少柏坐下后夹一块鱼肉放他碗里说道:“公子,我听说苏杭的鲈鱼做的很好吃。我想着你不喜欢吃京中的鱼,试一试苏杭的做法。说不定你就喜欢上了。就擅自做主点了这鱼。尝一尝?”

“拿走!不吃!”程朗看也不看,直接推开。

少柏尝试失败,尴尬的笑笑。不在说话。

吃完饭,程朗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加上在船上,水气重。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起身拍拍衣服说:“少柏,吃完饭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少柏吃得慢,囫囵把嘴里的饭吞下去,回道:“行,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扔下碗筷,出去找水了。

回到另一边。

书奕和少柏一前一后离开厨房。书奕提着食盒先赶回卧房。

进门时看到自家公子趴在窗台打盹。不知是看风景入迷还是怎的。连他进门都没反应!

书奕试探性喊一声:“公子?饭来了!”

等到书奕把菜摆好。林念北闻到饭香。才悠悠起来。

“唔,好香啊!”

随后他站起来伸个懒腰。

“你怎么去那么久,我等得都要睡着了!”

忽然来了一阵风,他鬓角的几缕发丝荡漾。加上他慵懒的话语,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一共三个菜。每一个都是他爱吃的。

“公子不净手吗?”书奕放食盒的间隙,回头见他直接坐下吃起来了!

“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我实在太饿了,管不了那么多!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林念北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自顾自吃起来。

书奕坐下后,故意生气的说:“那你吃坏肚子了,可别找我!”

林念北嘴巴鼓鼓的,没功夫说话。只见他眉眼弯弯。应当是回了一个微笑!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埋头干饭!

整个房间除了咀嚼的声音,异常安静。

忽然听到隔壁的声音传来!

是少柏的声音:“我知公子不喜吃鱼。还有呢!”

“香菇炖鸡!”

... ...

他没想到这里隔音这么差。看着碗里的鱼,替它抱不平道:“色香味俱全的鱼,竟然还有人不喜欢吃。简直不识货!”

书奕也听到了。跟着附和道:“我正要与公子说呢!”

“怎么说?”林念北侧耳倾听。

“我去拿饭时碰到隔壁的人了。看样子应该是小厮。看我要了厨房里最好的饭菜。他也照着样点一份。似是以为自己钱多了不起似的。”

书奕知道这里隔音差,凑过来小声说话。

“厨房给的饭菜都是阿福叔事先交代留给公子的。隔壁也想要,厨房哪里敢给他。”说到这书奕噗嗤一笑。

林念北看他神情更来兴致了。

他转头说道:“别笑了,你赶紧说!我正听着呢!”

书奕抚平心口止住笑,继续说道:“最后他加钱,拿的还是我挑剩下的。看他那傻样。你说可笑不可笑!有钱了不起啊!公子可比他有钱多了!”

林念北觉得并不好笑,恍然不悟:“哦,怪不得隔壁的人说,这鱼不好吃呢。可是,这哪里好笑了!”

林念北用手指着他的脑门说道:“算你小子聪明,平日没白跟在我身边。你要知道,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可以给我们免去许多麻烦和灾祸!知不知道!”后面这句他故意说的很大声,是给隔壁的人听的!

书奕被夸的心中一喜,笑嘻嘻道:“嘻嘻,知道知道。那是自然。我都是跟公子学的!”还不忘拍马屁!

饭后。

林念北拍拍肚子,吃的鼓鼓的!站在窗边,说道:“书奕,收拾好了吗。陪我去消消食!”

美其名曰去消消食,实则是想在船上逛逛。

“还没,公子先去,小的等会儿去寻你!”书奕刚把剩的饭菜归在一起。还没收拾干净呢!

林念北心急,便一个人走到窗外长廊。

出去就看到隔壁窗口有灰白的烟冒出来,他以为里面着火了。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快步过去,想救火!

可当他来到窗口时,看到的却是一个白花花的身子。正拿澡巾擦洗身体。

林念北瞳孔放大,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话来。愣在原地一会儿。人震惊到一定程度,是说不出话来的。而他恰好就是如此。

程朗见外面有动静,立马站起来。怒斥道:“谁?出来!”

林念北趁他没抬头立马跑开。临走时还不忘吐槽一句:

“你这人好不害臊,大白天洗澡,也不拉上帘子!”头也不回的,逃回房间!

“碰!”

关上门后,用后背抵着,他生怕对方不管不顾杀过来。右手扶着胸口,感受到心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边动静这么大,书奕在屋里就听见他在外面喊。见他面红耳赤的,急忙询问:“公子,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林念北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理会书奕。

他一时大意了,要是仔细想想,就不会莽撞了。他误以为那水雾是白烟。着急救火去了。就没想其他。现在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要是走水了,肯定能闻到烧焦味。他正一阵懊悔呢!

林念北回过神后,叹了一口气,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唉。算了。无事发生!”

嘴上说着没事,脑海里那人的身影却挥之不去。一闭上眼睛,就是白花花的... ...特别离谱的是。他还记得那人的尺寸,明显比自己大。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那方面被人压一头。

林念北摇摇头,把这些想法全都甩出来。

书奕这会也收拾好了,问道:“公子,还去吗?”

“去,走另一边!”他指着那边的门口。

书奕其实还蛮好奇公子看到了什么,但公子没说,他也就收起好奇心。不在提此事!

程朗洗澡时是最放松的,热水冲洗每一块皮肤,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而且有少柏守着,他才卸下戒备心。不然,林念北脚步声那么大,他早就听到了。

好在听声音,应该是隔壁的少年。也不知他看到多少。嘴角不自觉失笑。继续洗澡,心情似乎是这些日子来最好的一次。

期间少柏听到声音,想冲进来,被他拦下。

林念北和书奕走到外面。见前面吵嚷。迎上去凑凑热闹。

原来是船上的茶馆。怪不得这般嘈杂。

林念北抬脚进去,环视一周。店面是蛮大的,但没有落脚的地方!到处都坐满了人!

店小二看林念北穿绸缎锦衣,装扮得体。一看就是大家公子。笑着迎上来。

“客官里面请!是喝茶还是喝酒?”小二有常州一带的口音。不仔细听,会听不懂。

大概意思,林念北听懂了!问道:“有没有雅间?”

小二摇头说:“雅间?没有。只有靠窗的位子好些。不过现在都没了。还有大堂靠墙的位子!二位可还要?”

林念北微微垂首:“行,就那吧!”

“好嘞,客官,里面请!”小二在前面引路!

到位置,林念北坐下问道:“小二你这都有什么好茶!”

小二一听可高兴了。可以狠狠宰他一笔,说道:“有的,有的。明前龙井,碧螺春,藏海... ... ”

林念北不想听他念下去了。直接报:“明前龙井!”

“好咧,客官。明前龙井一壶。”小二冲里间喊一声。好让里面的人知道,来活了!赶紧上茶!

书奕艰难坐下,小声嘟囔:“这茶肆生意真好。挤的都坐不下了!这些人也真是的,茶杯都见底了,占着位子不走!”

耳尖的小二听到了,笑着解释说:“客官有所不知,船上就我们一家茶肆。他们大都是下一站下船的。来咱们这喝茶也就寻个落脚歇息的地方。望您见谅啊!若是您在这呆着不舒服,等有空位了,我便留给二位。怎么样?”

书奕没有搭话,而是看着林念北。被瞪了一眼。忙说:“不用了,我们也就喝盏茶的功夫。一会儿便走。”

林念北观察四周。正如小二所说。坐大堂的几乎都是穿着朴素的平民。只有西北角的那桌人,是清一色的墨色玄衣。好似哪家的暗卫一般。刚进门时林念北就注意到他们。

看台上的人穿着规整,还有穿锦衣的。一看就是乡绅或富商。应当是订不到包房,所以选择在这歇息。

“客官,你们的茶!您慢用!”

另一个小二端茶上来!

“嗯!”

林念北笑着应了一声。

小二退下后。书奕端起茶壶先醒茶。之后倒了一杯,递到林念北跟前!

林念北,细细吹口气,感受龙井茶香。慢慢品味。看着汤色浓稠,就很不错。微抿一口。

沁入心脾,入味回甘。丝毫不比家里面的差。

这时看台上有二人对话吸引众人。

林念北也在侧耳倾听。

看台二人相对而坐。

左边那位男子穿着木色锦衣,说道:“罗兄,你快讲吧。京中究竟发生何事!

茶肆里异常安静,听闻是京中的消息。所有人都噤声。竖起耳朵听。都想知道是何事!

那名叫罗兄的男子,高冠束发。穿的银色锦衣。他不紧不慢的喝口茶。才说:“你竟不知?我也是回京时才听闻的。纪兄,你莫急。且听我细细说来。”

“你可还记得三十二年前京中发生何大事?”男子反问他。

与其说是问他,不如说是问在场的人。茶肆里的人也在想三十二年前之事。

那个叫纪兄的,随即细细想三十二年前发生的大事。时间太久了,他一时间想不到,眉头紧锁的。

他无奈说道:“莫不是三十二年前的事情与你听到的消息有关联不成?”

罗兄笃定的说:“确实与那桩旧案有关!”

林念北心想,他现在才十七岁。三十二年前他还未出生。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

这时堂上有个男子站起身来说道:“兄台,三十二年前,那不就是月曦朝历54年。我记得朝历54年,北边下大雪。压塌了许多屋舍。冻死许多人。朝廷拨去的赈灾银被贪没。京中抄了许多贪官的家底。莫不是此事?”

罗兄说:“嗯,你说的也与此事有关!但只是沾边!还有没有知道的?”

纪兄赔笑道:“哎呀,罗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看台上另外一桌有一人说道:“莫不是尹府灭... 门...惨案?”

罗兄男子脸色凝重起来说:“这位兄台说的没错。就是尹府灭门惨案!”

纪兄惊呼出声:“难道彦都侯府又被灭门了?”

“不,这次不是彦都侯府。是京兆尹。人称铁面判官的刘承刘大人家被灭门了!”罗兄一脸无奈,非常痛惜。

“啊!”

“天爷啊!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家!”

“是啊,刘判官可是我们的父母官啊!”

“这位罗兄,你快说说,因何被灭门?”

“又是被谁所灭啊?”

“是啊,你快说说吧!”

消息一出。瞬间引爆全场。茶肆恢复一开始的嘈杂。铺天盖地的质问,大声的惋惜。每个人脸上都是不解和愤怒!

林念北观察到,角落那四人。听到消息反而露出一丝慌张。眼神闪躲,就像是他们做的,怕被人发现一般。他皱着眉头看在眼里。直觉告诉他,这几人有问题。

心中想走,但又想知道刘家灭门的事情原委。只能坐下继续听。

罗兄说话时,大家瞬间安静。只听他说:“你们可还记得尹家是被何人所灭?”

纪兄说道:“枫林阁!”语气多了丝怒意。

“没错,就是枫林阁灭的尹家,也是他灭的刘家!”罗兄目露凶光,也非常痛恨枫林阁。说到枫林阁时咬牙切齿的。

“不是!枫林阁不是三十二年前已经被尹大将军一锅端了吗?怎么还在?”堂上有一人不敢相信的问。

“当年尹大人确实灭了枫林阁,但只是灭了京中枫林阁的老巢!其他地方还有分部没来得及剿灭。枫林阁便消失不见了。”

“现在三十二年后卷土重来,一回来,又灭一门!让人痛恨无比啊!此事在京中闹得人心惶惶,沸沸扬扬。”罗兄开口解释,把听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这还是林念北第一次听见枫林阁。没想到这世道竟然还有这样的组织。灭人家门,真是无恶不作啊。

事情已经知道,他也就没必要在这待下去了。

他吩咐道:“书奕,去结账吧!”

书奕随即去柜台结账。林念北先去门口等他。

他站在门口,却看见那四人走出来。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为首的男子个子很小,脸上有一道疤。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林念北赶紧看向别处。等他们走后,才悄悄的跟在后面。

跟到一半,才发现,这不就是去自己房间的路吗?

随后瞧见他们进了西侧联排的包房。那不正是在自己的对面。没想到自己这处屋舍,周围住的人都是鱼龙混杂的。心感不安。

回头去寻书奕。

书奕结完账出来不见他,就想先回来看看。是不是公子自己先回来了。没想到路上看见公子迎面走来。

只是神情有些慌张。

“公子,怎么了!”书奕出声询问。

“走,去寻四叔!”林念北说了一句,直直往东厢房去。

他不知道四叔住在哪。路上找来一个小厮。让他带路。

“公子到了,前面就是四爷的书房。他在里面!”小厮手指前方的房子。

“好,你退下吧!”林念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由游廊连接的两间厢房。

“咚咚咚!”

书奕去敲门。

林念北喊道:“四叔,是我!”

里面的人欣喜的说:“怀安,快进来!”

两人这才推门而入。

看到四叔坐在案前拨弄算盘,在查账目。阿福叔站在一旁候着。

林清停手站起来,招呼说:“来,怀安。快快坐下!”

阿福叔过来给他倒茶。

林念北闻着茶香,眼睛微亮:“竟然是,龙针!”看着成色浓郁,一股清香悠悠传来。

他赶紧尝一口。清新浓郁,甘甜爽口。连连赞叹道:“不愧是君山龙针!四叔竟有这等好茶!”

林清继续算账,低头笑着说:“那是专门留给侄儿的!”

林念北笑而不语,四叔在算账,他不好打扰。一边喝茶,一边打量房间。

桌上的三角梅开的艳,他多看两眼。随后来到窗台。夕阳垂在天边。照的江水一片金黄。还能看到鱼儿欢快的跳出水面。好不热闹。

算盘声停下,林清沉声问道:“你四婶她们可还好?”

“四婶婶好啊,前些日子还带着庆哥儿来家里。庆哥儿胖乎乎的,都能下地走路了。个头刚好到我膝盖。只是爱流口水,你不知道,我爹抱他,还被他滋一身尿。”林念北笑哈哈的,绘声绘色说与四叔听。

林清听的高兴,也跟着笑。好似能亲手抱庆哥儿一般。他离开家时,庆哥儿还不会走路。出来几个月,想家得很!

林念北看出四叔想家。他又何曾不想呢?刚出来一天他就想!想念他的小院,想念祖母,想念戚嬷嬷做的桃花酥,想念父亲,想念临安的种种。忧伤的看向窗外江水。荡起涟漪。

他回头看向林清。说道:“四叔,我们大概多久能到长安?”

说完林念北眼睛看向窗外,心思飘忽不定。

“一般来说,从苏杭到长安,五天足矣。从长安到苏杭,最快也要七八天,慢的话十天半个月都有!”

林念北听闻后说道:“这是为何?两者相差好几天!”

林清笑道:“好侄儿,你且看看外面的河水!”

林念北好奇的盯着河水!说道:“除了没有临安的清澈,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等等!哦,我知道了,是流向!”林念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意。

说道:“苏杭到京城是顺流,所以快些时日;而京城到苏杭是逆流,所以慢些。”

林清脸上也陪着笑意:“,不错就是如此!这次货物全都是运往长安的不用沿途停靠。想来我们五天便能到长安!”

林念北拧眉一问:“哦,这是为何?船上都装什么货物了?”

林清表情淡然:“你父亲没与你说吗?这批货物都是拿去竞选皇商的。他让我先拿一批去长安探探路。他过了年,等青瓷出窑了,一同到京城呢!”

林念北在家就是个纨绔子弟,哪里知道这些。

他失落道:“父亲没说!”

林清连忙说道:“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些临安的货物。云锦丝绸,进贡的斛珠,几颗夜明珠,还有一株红珊瑚!就这些钱值钱。其他临安都有的!”

“只是此次关乎明年皇商竞选,我不放心,才亲自互送。你父亲还特意交代,让我路上照顾你。平安送你到长安!他其实也是关心你的!”

有了林清安慰,林念北心情才好些。不在钻牛角尖,不再想父亲为什么不告诉他皇商的事情。

两人也没在说话。林念北回到自己的包房。直到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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