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进了画中,可本田菊似乎还保持着作画,他的笔尖戳破了第三张宣纸。
朱砂混着冰魄研磨的颜料在纸面晕开,染得他指尖如沾血。
??“咱们现在是……在他的画里?”阿尔弗雷德说着凑近看,差点碰翻砚台——画中人身着靛蓝粗布衣,正弯腰在山涧采药,衣摆补丁拼成歪斜的鹤形,正是王耀当年带他逃亡时的装扮。
"这石头..."林晓梅突然攥紧阮氏玲的奥黛袖口。画中王耀腰间的护身符,分明是她拜师那日师尊赠的南海砗磲。而此刻那枚砗磲正挂在阮氏玲颈间,随她沏茶的动作轻晃:"阿梅可知,这物件沾过三个人的血?"
地下室忽起阴风,本田菊的狼毫笔脱手悬空,蘸着颜料的笔尖竟自行挥洒。墨迹游走成七年前的雨夜:王耀跪在青霄峰戒律堂,怀中护着昏迷的少年,戒鞭抽碎他肩胛时,血珠溅上案头供奉的三足金乌像——与本田菊此刻眼尾金纹如出一辙。
阮氏玲的银梭挑破幻境,却带出更汹涌的回忆。
林晓梅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蜷在南海渔船的底舱,阮氏玲的奥黛浸满盐水,正用玳瑁簪挑开她脚镣:"记住,活得像砗磲,外壳粗粝,内里要有月光。"
而现在,那支簪子插在本田菊发间,镇压着他灵台暴走的噬心蛊。簪头镶嵌的珍珠突然龟裂,露出内里冻着的一缕黑发——与王耀闭关前割下的那绺分毫不差。
"阿玲早就知道..."林晓梅的优昙花刺破掌心,"师尊寻了七百年的叛徒,就在你眼皮底下?"
阮氏玲碾碎茶盏,碧螺春混着血水在桌面绘出南海潮汛图:"阿梅,有些蚌要活剥了才能见珍珠。"
地面法阵亮起的瞬间,阿尔弗雷德正往嘴里塞第十个汉堡。
"非法闯入!"他含糊不清地吼着,星槎导航仪射出芝士味灵力束。魔宗追兵的玄铁铠甲在激光下熔成糖浆状,却露出内层镶嵌的永夜城冰魄——路德维希的机械臂纹路在其上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