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闻峥侧了一下身,躲过了她的攻击。
权蘅扑了个空,摔倒在地,闻峥下意识想去扶她,可权蘅爬起来后,竟又朝他扑来,眼中还闪烁着强烈的杀意。
“闻峥!如今我父母亲人都在受难,你却将我关在此处,让我什么都做不了,彻头彻尾的当你的宠物,我告诉你,我权蘅绝不屈服!”
见权蘅离自己越来越近,闻峥出手,死死的禁锢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捏。
权蘅吃痛,只好松了手中的力道,闻峥立刻将碎片从她手中拿走,狠狠扔到了远处。
“我不是将你屋内的尖锐东西都拿走了吗,你怎么还会有这个?肯定是那群丫鬟办事不力,等会我就去惩罚他们。”
这一刻,权蘅看着远处的碎瓷片,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准备了那么久,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甚至想过,等闻峥死了,她出去见过了爹爹娘亲,确认他们没事的话,就也自杀,也算是赔了闻峥一条命。
可是,她的这点力道,在闻峥眼里,犹如蚍蜉撼树,显得尤为可笑,哪怕他如今受了伤,想要控制住她,也是轻轻松松。
权蘅此刻瘫软在地,早已哭到力竭,“闻峥,你放我走,好不好?比起被你一辈子关在这,我宁愿去死。”
看着地上绝望的人,闻峥感觉自己的心几乎痛到麻木。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一直关着他,只要等外面的局势稳定了下来,他是肯定会放她出去的。
而且,现在外面的情形也不能告诉她。
若是她知道,永宁侯府的人此刻早就出了京城,在回老家的路上了,她必定不顾一切也要追过去的,若是让父皇发现了她的行踪,将她抓了起来,必定会有性命之忧。
更何况,只要她出现,那父皇顺藤摸瓜,整个侯府的行踪必会暴露无疑,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也不知阿蘅从何处听来的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完全不听他解释了。
她如此理智全无的模样,如何能让他放心放她出去?
一时间,闻峥身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
在来的路上,他感觉自己又开始发起热来,现在眼前已经阵阵发黑,就快坚持不住了。
下一刻,他腿一软,整个人都倒了下去,正好压在了权蘅身上。
权蘅又惊又怕,前几日晚上他撕她衣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生怕那一幕又再次重演,便伸出手,想要推开他。
这一推却完全没推动,闻峥身高八尺,常年习武,这样的力量,岂是她一个闺中女儿能推的动的。
不过,将手从他身上拿开之后,权蘅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烛光的照耀下,她的手上,竟全都是血,这血不是她的,便肯定是闻峥的。
他今日穿的是一袭黑衣,流了血看不出,全被隐藏了起来。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闻峥恐怕早已受了重伤,方才朝她扑过来,应该也不是为了要非礼她,而是因为力竭,实在撑不住了。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他了,可是此刻看他伤的这么重,不知为何,她的心又开始疼的厉害。
“阿峥,我们如今走到这样两看相厌的地步,就是你要想的吗?”
闻峥咬牙支撑自己,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坐在了一旁,“阿蘅,如果可以,你能相信我一次吗?我做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以后你会明白。”
权蘅惨然一笑,“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这种话,以为我会信吗?既然我没能杀的了你,那你就杀了我吧,只要你留我在身边一天,我就不会停止恨你,我会日日夜夜伺机而动,直到有天彻底得手,让你去死。”
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权蘅几乎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般。
这一刻,仿佛在阿蘅眼里,他不再是他昔日的爱人,而是与生俱来的仇敌。
既如此,她想要杀了他,那干脆就如了她的愿好了。
闻峥双眸通红,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想我去死?”
权蘅冷笑,“当然,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从此以后,我便能恢复自由了。”
“好,那我便成全你!”
闻峥抓起不远处的碎片,塞到了权蘅的手中,再拉着她的手,将碎瓷片抵在了他的胸口处。
“你若真的那么恨我,那么想我死,那你现在就动手!”
见状,权蘅心中一惊。
闻峥此刻,正抓住她的手,用力往自己的心口处捅,“你杀了我啊!”
那碎瓷片极其锋利,有部分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权蘅甚至听到了瓷片刺入血肉的声音。
“你疯了!”
这一刻,权蘅下意识的挣扎,用尽全身的力气和他对抗,不让他往自己的胸口捅。
闻峥惨笑:“阿蘅,你不是说你恨我吗?反正,此生我唯爱你一人,既然我囚住你的人,也囚不住你的心,如今已经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那我愿死在你手里,你动手吧,我绝不怪你。”
“你真的是个疯子!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你做梦!”
她知道,以自己的力量,孤身一人是绝对杀不了他的,如此大好的机会主动送上门来,她该牢牢抓住才是。
这一刻,她松了力道,任由闻峥抓住她的手,将瓷片往胸口里送。
忽然,她听到面前之人发出了一声闷哼,唇角也流出了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