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权蘅刚起床不久,粉黛便端来了今日的早饭。
权蘅扫了一眼,的确都是她爱吃的,可她心中藏着事,着实吃不下。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在端起那碗瘦肉青菜粥的时候,手一抖,故意把整个瓷碗都摔碎了。
见状,粉黛大惊失色。
“顾小姐,你没有烫到吧?”
权蘅摇了摇头,“我没事。”
紧接着,她蹲下身后,开始捡地上的碎瓷片,粉黛见了,急匆匆蹲下来,想要阻止她,“小姐,这种事情奴婢来做就好了,您何苦自己动手呢?”
权蘅长叹一声,“无事,我还没有那么娇气,几个碎瓷片,我还是捡得的。”
说罢,她趁粉黛一个没注意,故意用瓷片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一瞬间,鲜血就涌了出来。
粉黛见状,急的不行:“小姐,你怎么把手给划伤了呀!您别再碰了!”
说着,她转身向门外跑去,“奴婢去给您找药,您在这等我一下。”
见粉黛匆匆出了门,权蘅眼神微凝,偷偷藏起了一块碎瓷片,放在了隐秘的角落,确保不会被人发现。
片刻后,粉黛终于回来了,一脸焦急的看向她的伤口,“小姐,我先给您上点药,再包扎一下,这几日可一定不能碰水啊。”
权蘅点头,“好,我记住了。”
此刻,她看着粉黛为她包扎伤口,心中的思绪却早就飞远了。
也不知爹爹娘亲如今怎么样了,既然阿徵哥哥说已经将他们救下,安置起来了,那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
只是,那个爱说爱笑,总是陪伴在她身边的紫云,却再也见不到了。
闻峥既然敢这样对她,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
闻峥被关在牢里已经是第二天了。
这两天,他身上受的伤越来越痛。
昨日半夜,他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甚至还发起了热来,好在这些年他一直都有习武,身体的底子不算差,竟是硬生生的熬过来了。
许是父皇下了命令,这地牢中的人看见他,也都没有几个好脸色。
这会儿,给他送饭的狱卒来了,闻峥将饭菜的盖子给打开,一瞬间,浓浓的馊味扑鼻而来。
“你什么意思?送这种东西给我吃?”
见他似乎动了怒,这狱卒还嘲讽了他两句。
“太子殿下,如今您已经失宠了,能有的几口吃的便算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呢。”
狱卒摊手,叹了口气,幸灾乐祸道:“您啊,如今已经是一枚弃子了,现在三皇子才是陛下心中最喜爱的子嗣,要我说,这太子之位,恐怕也很快就要换人咯。”
闻峥冷笑一声。
老三那个人,从小到大,惯会见风使舵。
母后还在世的时候,他的母亲不过只是一个妃位罢了,整日夹在母后和贵妃之间,难以做人。
那时,老三常常来找他套近乎,哪怕经常吃闭门羹,也从不放弃。
后来,母后死了,贵妃的所作所为让父皇心中有了芥蒂,竟让三皇子母子捡了漏,让他母妃当了皇后,入住中宫。
老三也一下子变成了嫡子,从那以后,便自认可以和他平起平坐,再无往日做小伏低,谄媚讨好的样子。
这些年,他对父皇投其所好,将他哄的服服帖帖,父皇怎么能不喜欢他。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日子,他在养心殿见到的那些个美貌女子,应当也是老三送给父皇的。
作为一个皇子,整日做这种龌龊事情,闻峥着实看不起他。
不过这狱卒说的也没错,若是他出了事,老二又身有残疾,这太子之位,说不定还真要落到老三头上。
回过神,闻峥扯了扯唇角。
只是如今,这些尚且都还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要如何从地牢中逃出去。
闻峥抬头看了眼那狱卒,见他手上有许多茧子,面上皱纹许多,衣角处漏出的内衬早已洗的泛黄,便心知这人手中怕是不富裕,很是缺钱。
而且,他腰上还挂着一串钥匙,看样子,应当就是这牢房的钥匙了。
“你说的倒是,如今孤被父皇关入了这地牢之中,三弟的确是春风得意了,只是孤毕竟也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子,现在仍然在太子之位上,父皇也没下令说要废了孤,你这么早就下了定论,怕是不好吧?”
闻言,狱卒脸色忽变,将笑容收了,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这倒也是,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是小的失言了,还请您原谅。”
闻峥挑眉,摆了摆手,“这倒无妨,只是如今,孤到的确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