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权蘅独自坐在屋里,盯着面前的烛光发呆。
又一天过去了,闻峥还是没有出现。
明明他昨天就说过,一定会再来的,可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踪迹,难道真的遇上什么事了吗?
权蘅自嘲一笑。
刚被他关进来的时候,她满腔恨意。
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时他压在她身上,强行撕开她的外衫,甚至想强/要了她,简直如同一头毫无理智的野兽,也让她深感耻辱。
没想到,才过去两天而已,她竟然就已经开始担心他了,真是没骨气。
就在这时,窗口处忽然一阵异响,权蘅瞬间警惕起来,后退到了角落里。
随后,窗口被彻底打开,一个人跳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寒气,冷的权蘅一激灵。
“你是谁?”
面前的男人没有回话,只是拍了拍衣角的尘土,随后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权蘅又惊又怕,若进来的是个歹人,她这辈子恐怕都要毁在这里了!
情急之下,她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男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你滚!你滚!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
男人被砸了一趔趄,这才连忙解释道:“阿蘅,是我啊!我是阿徵!”
这时,屋内摇曳的烛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
权蘅迟疑道:“……闻峥?”
她的目光从男人眉眼移到下方,没见到那颗鲜红的小痣。
这一刻,她心中欢喜的同时,竟又有了一分失落。
“阿徵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在听见她叫自己闻峥的那一刻,沈徵玉心里一痛。
事到如今,就算闻峥假冒身份的事情已经暴露,就算他将她囚禁在此处,剥夺了她的自由,可在看见屋内来人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还是会觉得是那人。
可是,他才离开她不过几年而已,她身边的位置,竟然就已经被旁人代替了。
他好不甘。
既如此,那他便将阿蘅抢回来,就算手段卑鄙一些,那也无妨。
“阿蘅,你消失了好几天,可把我急坏了,你知不知道?”
权蘅苦笑一声,“我也没有办法,若是可以逃出去,我早就逃了。”
沈徵玉抓住她的肩膀,轻轻摇了摇,神色凝重道,“你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音讯全无,那你知不知道,闻峥那个人,他已经彻底疯了!”
闻言,权蘅猛然抬起头,语气紧张起来,“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徵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事到如今,你竟还在担心他的安危?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闻峥为了强占你,不仅把你关了起来,还准备将永宁侯府全府下狱,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没有后路可退,你还不懂吗?”
听到这话,权蘅眼前阵阵发黑。
全府下狱?
这一切,那当初那个梦的走向几乎完全一致,如果真的照这样发展下去,想必,她很快就要死于非命了。
“怎么会……”
明明,闻峥在她身边的那几个月,他虽没有沈徵玉那般温润儒雅,但心思也算是好的。
从他的身份揭破开始,一切就都无法挽回的滑向了一个深渊。
看着权蘅此刻苍白的脸色,沈徵玉一阵心痛,可同时,也生出一股隐秘的欢喜。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将外层包裹着的手帕拿开,里面赫然是一个带血的荷包,看花纹和款式,赫然是紫云的!
权蘅将东西抢了过去,抚摩着上面的纹路,泪如雨下,“这是怎么回事?紫云的荷包怎么会在这,上面怎么会有血?”
悲痛之下,权蘅脚下一软,再也站不住,竟是瘫了下去,幸好沈徵玉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让她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幸好,昨天晚上,我提前知晓了闻峥的计划,赶在东宫来拿人之前,先带着侯府的人走了,就是……”
说到这里,沈徵玉抬眸,犹豫的看向她。
权蘅此刻悲痛万分,见不得他这样看着自己,抓住他的衣袖便使劲摇晃,“就是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沈徵玉长叹一声,“就是一路上,我们遇到了许多刺客,想必都是太子派来的,紫云一个不察,就被他们抓了去,滚下了山坡……如今已然毙命,只剩下这些遗物了。”
权蘅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滚滚泪水从眼眶中落了下来,打湿了面前的荷包。
荷包上的血水晕开,蜿蜒在桌上,看起来凄厉又恐怖。
“怎么会这样?紫云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在我心里,她从来都不是我的下人,而是我的姐妹啊。”
权蘅捂住一阵抽痛的胸口,咬牙切齿,“闻峥这个畜生,他怎么能、怎么敢,对我的紫云下手!”
这一刻,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声嘶力竭的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