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扇整颗心都被孩子带走了,金扇后面又找到了翠萍,好言好语一番又提了好些礼物,翠萍总算答应让金扇见孩子,金扇抱着孩子爱不释手,翠萍只让金扇抱一会就不让碰了。金扇失魂落魄的跑了回来,看见昨天带回来的小乞丐已经洗了干净,梳着两条辫子,乖巧地跟着李妈一起做家务,小乞丐一看到金扇就跑过来,问金扇好。
金扇摸摸她的脸,抱住小乞丐哭了起来,李妈安慰着金扇,“小姐,别人的孩子终归不是你的,咋们算了吧。”
过了一个月,蒋方木提出要收养小乞丐,金扇也有这个主意,于是就叫着小乞丐给他们敬了茶,小乞丐始终喊不出爹娘,几个人坐着尴尬了一阵,金扇打圆场道,“我们文雁现在还认生,以后就喊得出口了。”
小乞丐抱住李妈,悄声问道,“谁叫文雁呀。”
李妈捏着小乞丐的耳朵,“就是你呀,你以后就是蒋家的小姐了,你就叫蒋文雁。”
李妈推着蒋文雁往金扇那里送,金扇拉着文雁的手,蹲下来说,“以后文雁就要有自己的房间了,高不高兴?”
金扇拉着文雁到怀里来,文雁抱住金扇的脖子,金扇将她抱了起来,文雁眼睛看向李妈,李妈感动得哭了起来。金扇耐心呵护着文雁,过了几个月,文雁终于肯喊她娘了,金扇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里,对翠萍的娉婷减了些热情,翠萍不喜欢他们惦记自己女儿,但少了金扇的礼物心里又不太高兴。她一去打听发现金扇居然收养了一个小乞丐,心里后悔之前对金扇太过冷酷,于是抱着孩子提了礼物去了蒋家,说了一些之前多有得罪的话。金扇和蒋方木客气了一番,几个人拉了一些家常,蒋方木叫文雁出来,见见翠萍,翠萍咬着后槽牙夸着文雁乖巧。
后面两家又来往起来,这一天,几个男人在院子里喝酒,金扇和文雁在厨房炸五花肉,蒋方木和东强都没有儿子便被几个人拿出来开玩笑,东强喝高了嚷嚷道,“我可是有儿子的,不信你们问问临安金府家那金二小姐的崽是不是我儿子。”金扇提着刀冲了出来瞪着东强,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几个男人说天色晚了的确有些打扰了就都溜走了,蒋方木将金扇推到屋里问怎么了,金扇也不肯说。
第二天翠萍扯着文雁和娉婷去金扇家,“姐姐,不是我要挑文雁的不是,是文雁她推人,这个野孩子下手不知轻重,娉婷跟她闹着玩,她竟然下死手推了娉婷一把,娉婷摔在了地上也没有喊人,我晚上回来一看,娉婷脸上擦红了一片,我仔细盘问,她才说是文雁推的。”翠萍拉着金扇的手去摸娉婷的脸,她知道金扇疼娉婷,此刻必定会心疼,文雁这死皮孩子就能遭到一份毒打。
但金扇因为昨天那东强的醉话翻来覆去一宿没睡,此刻看着翠萍就没好气,她直直地把手戳在娉婷脸上,板着脸说,“妹子未免也太小题大做,小孩子磕磕碰碰难免的事。这也兴得你这样特意跑过来告状吗?”
翠萍还没反应过来局势已经改变,她提醒道,“姐姐,娉婷伤得可是脸。”
金扇冷笑道,“脸又怎么了,好看能当饭吃吗,这世道上是有那么些个姑娘,正经家娘子不做,占着自己好看,就生出那些歪斜心思来,以容貌为筹码,以身体为本钱,不知道干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呀,宁愿文雁这辈子普普通通平平凡凡,至少不会去当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翠萍说,“姐姐不要我们娉婷了,也不用说这种话吧,娉婷听了得多伤心啊。”
金扇说,“娉婷有你们这种父母反正已经够不幸了。”
翠萍不明所以,她软声说道,“这是哪里话。”抬头一看金扇仍旧瞪着她,心头不免怯了三分,她嚷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说着就拉着娉婷回家去了,翠萍想了半天弄不明白金扇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夜已经深了,东强已经呼呼大睡,翠萍还在辗转反侧自言自语着,突然她灵光诈现,起身摇醒丈夫,“金扇姓金,金喜也姓金,你说她们是不是一家人?”
东强醒了过来,愣了一下,“我怎么没想到,姓金的人又不多,她们肯定是一家人。”
翠萍心里一惊,“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逃跑?”
东强想了想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忘了我们了,睡觉明天再说吧。”
翠萍这几天神思不定,老想着这件事,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歪了一下,有个男人扶了她一把,翠萍道声多谢就走开了,汉子盯着翠萍,已然是看痴了,翠萍感觉有人盯自己,回头瞪了一眼,是刚刚那个扶了自己的脸上很多毛的汉子,翠萍不好发作,只好走开了。翠萍跑回家,发现门推不开,她敲着门叫东强开门,里面没有反应,翠萍喊着娉婷的名字,里面有着稚嫩的回应声,翠萍着急孩子,求着邻居大哥翻了墙进去。
那大哥一进去就吓了一跳,东强倒在地上,人朝着门的方向趴着,差膝盖都磨破了,看样子是从屋里一点点爬出来的,邻居大哥把东强扶着靠石壁坐着,转身去开了门,翠萍一看这场景惊得花容失色,哭着求邻居大哥救救他,大哥抓住东强的下巴,把手伸进去使劲摁他的舌根,东强软趴趴的没有半点回应,大哥伸出沾满东强唾液的手,摇了摇头,翠萍爬到东强身边,翻看他的指甲盖,又看看他乌青的嘴唇边吐出来了一点血,翠萍大声哭喊着,“东哥这是被人毒死了呀!谁那么狠的心啊!作孽啊!”
邻居大哥劝着翠屏,现在要紧的是找到杀人凶手,让东强尽快入土为安。翠萍稍稍镇定下来,马上就搜肠刮肚地找可能杀害东强的仇人,翠萍正思索间,有几个男人抬着棺材走了进来,翠萍起身问这是做什么,邻居家大婶跑进来说,“人已经死了,这样摆着不好看,你让东强先有个地方躺着。”
翠萍瞄了一眼大黑漆棺材说,“这你弄来的?多少钱?”
大婶说,“就十五元,你们孤儿寡母的,拿个便宜的就好。”
翠萍瞪了她一眼,“十五元,吃空啊!不要不要。”
抬棺材的男人互相看了看说,“那就只有最便宜的,没刷漆的木板板,十元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