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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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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日是几时晨起的?”

小吏回道:“殿下已经练了快一个时辰了,大抵刚到卯时就起来了。”

“知道了,打一盆热水,取一条毛巾来。”

“是。”

闻叙代替小吏站在庭院的角落,看尉迟璟在院中练习剑法。

清晨捎带凉意,闻叙仍披着狐裘,而尉迟璟只着一袭短打劲装,挥汗如雨。

不多时,小吏将闻叙吩咐的东西取来。

“放屋里,你下去吧。”

“公公来了,现在辰时了?”

“是,殿下。”闻叙走到尉迟璟身边,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汗。

尉迟璟微微低头,靠在闻叙手旁:“公公要跟我比试一下剑法吗?”

“奴才拙技,哪里能和殿下比试。”闻叙为他披上长袍,“眼下天气还凉着,殿下出了汗,不能穿这么少。”

“无妨,本王一向体健。”

闻叙给他整理领口,尉迟璟便抬起脖子方便他动手。

“殿下康健自然是好,但也须小心些。”

“好,知道了。”

闻叙顺着胸前向下系扣子,头顶感到被碰了下,只听尉迟璟说:“桃花开了。”

闻叙抬头,正好对上那人的眸子,他摸了摸头发,什么都没有。

尉迟璟手里捏着一片花瓣给他看,说:“喏,都落到公公头上了。”然后就托着闻叙的脸,将花瓣别到了他的耳后的发丝中。

“这……”

闻叙抬手想取下来,却被尉迟璟阻止:“戴着,好看。”

闻叙闹了个大红脸,磕磕巴巴半天不作声:“这,仪表不正,不合规矩的。”

尉迟璟得逞地笑了下,拢了拢衣襟转身回了房间。

闻叙便跟在后面偷偷把花瓣摸了下来。

“殿下,各县聚火除虫,是从各衙门运出的柴。”闻叙将早膳端到桌子上,说,“今早衙役来报,前日巡抚衙门把柴运出去,补给了各县的亏空,刚刚厨房做早饭用了最后的柴,中午无法起灶,须到镇上去寻馆子。”

“嗯,知道了。”尉迟璟擦干净了脸,端坐着让闻叙为他束发。

闻叙给他戴好发冠:“今日是三月二十六,奴才问了衙役,牧良郡逢二、六、九开集市,前些日子有雨时,殿下没赶上,今日正好可以去逛逛。”

闻言,尉迟璟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答:“好啊,处理完公务,本王也正好去瞧瞧北方的集市。”

闻叙递给他一条帕子擦拭嘴角,说:“殿下喜欢逛市集吗?”

“地域不同,好奇而已,在樊城又不是没逛过。”

只是从前没人陪着罢了。

二人饭后漫步在街市中,因为大部分百姓只买些蔬菜,所以整条街市并不拥挤。

“这是什么?”尉迟璟指着前面摊子上,烤得滋滋作响的像豆腐的食物问道。

“殿下,这是北方特有的小吃,好像是叫焖子,您要不要尝尝?”尉迟璟还没作声,闻叙就已经走了过去,“奴才去买一份。”

尉迟璟便在附近驻足,正巧停在一家制衣店前。

店家弯着腰整理布匹,问道:“客官要看什么?”

尉迟璟没有解释,踏进店门,答道:“只是随便看看。”

然而店家抬头一打量,面前人身着锦缎华服,头戴白玉冠,腰挂珠络,一看便知其身份显赫,非寻常百姓。

店家给展示了一下柜台,说:“客官,我们店里都是百姓穿的粗布、麻布,没有官家用的绸缎,您再去别家看看吧。”

“多谢。”

尉迟璟便转身又出了制衣店。

闻叙带着一小碟焖子走到他身边,问:“殿下要制新衣?”

“我也不知民风这般热情。”尉迟璟一笑,从闻叙手中接过筷子夹起一块裹了麻酱的,“走吧。”

“殿下小心烫。”

尉迟璟放在唇边吹了吹,问:“公公不吃吗?”

“奴才不用……”尉迟璟已举着筷子送到了闻叙嘴边,他忙摆手,“奴才再去买一份。”

“一份就够两个人吃了。”

“那奴才去拿一双筷子。”

闻叙垂下头转身要回去,被对方抓住手腕:“何必那么麻烦,你再要推辞,本王亲自喂你。”

“啊?”闻叙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尉迟璟看这个一直板着脸的人终于变了神情,眉眼温和地把手里那块递给他,说:“吃吧。”

闻叙接过筷子吃了,又见尉迟璟自然地接回筷子,再从他手中夹走一块新的吃掉。

“走吧,看看前面有什么。”

两人边走边吃,就这么一人一块地把一小碟都吃完了。

“殿下,有卖糖葫芦的。”

尉迟璟推着闻叙的背走离摊位:“看起来果有些老,再走走看别家的。”

“嗯。”

一个玉石摊的小贩探头,招揽生意:“二位公子,看看我家的玉佩、吊坠,有没有看上眼的。”

尉迟璟走近,随便拿起了一个岫玉制的貔貅摆件。

“这是貔貅,能招财辟邪的。”

闻叙凑到尉迟璟身边,问道:“殿下想买这个?”

尉迟璟摇摇头,他府上比这个成色好上几倍的玉石都数不胜数,实在没必要在这么远的地方买一个小把玩带回去。

“您手上这个才五百文,公子喜欢吗?”小贩见二人没有想买的念头,忙介绍自己摊子里的货,“若没看中,我这里还有些珍珠、宝石、玉簪,可以买回去送给妻子。”

尉迟璟淡笑着说:“不必了,我二人均未成家。”

两人走离小摊,尉迟璟感觉闻叙突然安静了很多。

虽然闻叙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刻意凸显自己的存在,但此时尉迟璟就是能感受到他比平时更加安静。

“公公有想买的?”尉迟璟停下脚步,“公公难道在宫里私结对食,想给哪个漂亮的小宫女买个玉簪?”

闻叙低着头,苦笑道:“奴才都是这样的人了,岂敢扰乱宫闱。”

“那,公公怎么不说话了。”

闻叙是想到,如果殿下娶亲,是不是也会外出办差时,给齐王妃买珠宝首饰回去。

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大抵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样子。

闻叙想不下去,他心里有些痛,像有人拿着锤子敲他的心。

“想什么呢,丢了魂儿似的?”

尉迟璟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把他本来就杂乱的心缠成一团。

“没什么。”

闻叙低着头,尉迟璟看不到他的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走吧。”

闻叙指着前面的小摊,说:“殿下,前面那家的糖葫芦似乎不错,粒大饱满,颜色也诱人。”

而尉迟璟却一反常态地拉着他快步走起来。

“殿下,不买了吗?”

然而行人不多,他二人还太过显眼,被一个男孩拦下。

“公子留步。”男孩一拱手,“公子上次来给的银子,今日能兑开了,您稍等我进店拿。”

尉迟璟回道:“没差多少钱,不必找了。”

“这不行,上次您买了糖急匆匆地走了,这几天爹一直让我等着您回来呢。”

这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闻叙看着他跑进身后的店铺,招牌上写着:如意糖坊。

“殿下来过这儿?”

尉迟璟没多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闻叙背着手,扬着下巴看着糖坊的方向:“前日殿下不是说,差人买的糖吗。”

闻叙没有用问句的语气,尉迟璟也知道肯定被看穿了,有些尴尬地左右踱步,一转头闻叙举着一串粒大饱满的糖葫芦回来。

“奴才没有什么好还的,希望殿下喜欢这个。”

尉迟璟接过来,咬了一小口上方的糖风,在嘴里化开,又脆又甜。

“公公权当应付我,这是小孩子喜欢的。”

闻叙为难道:“那奴才去把那个貔貅买来送与殿下?”

尉迟璟拦住他,说:“别买那些劳什子。”

“这个本王也喜欢的。”

两人走进梨园听了一折戏,出来时已近傍晚,便随意找了家酒肆解决晚饭。

尉迟璟翻着菜单问道:“要点一壶酒吗,这上面标着是特色。”

小二立刻应道:“是,这米酒是小店自家酿的,独一份,客官要一壶?”

闻叙摆了摆手,说:“我不喝,喝酒误事,公子若是想喝,我就陪您。”

因为尉迟璟吩咐他出来吃饭的时候只能作寻常百姓隐藏身份,闻叙叫着除了殿下以外的称呼,感觉十分拗口。

尉迟璟倒是不介意小酌一杯,于是还是要了一壶。

闻叙自然乐于奉陪,没有人劝酒,度把握地非常好,最后也依然神态自若。

回到馆驿,二人便各自回了房间安寝。

闻叙快要入睡时,丁复破窗而入,单膝跪地,低声呈报:“主人,适才有人欲闯进王爷寝室行刺,许戎已经把他制服了,现在那人正扣被在王爷窗外。”

闻叙立刻惊起,听着他不慌不忙的回报焦急问道:“殿下怎样?”

“主人,那刺客根本没进到王爷屋内,还在外面时就被许戎察觉到了异常。”

闻叙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却不想下一秒自己的房门却被打开。

丁复闪身到那人身前,刚欲制住对方,却反被闪着寒光的剑架在了脖子上。

“住手!”闻叙赶紧冲到两人身边呼喊,“都别动手!”

“他是谁?”尉迟璟没有放下剑,冷声问道。

“这是我的暗卫,他叫丁复。”闻叙握着尉迟璟的手腕放下剑,“丁复,还不见过殿下。”

“参见齐王殿下。”

“行了,起来吧。”尉迟璟没多给他眼神,只是着急地点亮油灯前后看闻叙。

“殿下怎么了?”

“方才我窗外有打斗声,不知你这里情况如何。”

“这……”

闻叙不敢说之前就派暗卫跟在尉迟璟的身边保护着,但是涉及有人行刺殿下,不坦白又讲不清。

闻叙看向丁复,说:“你去叫许戎把刺客兵器卸了,然后押进来。”

“殿下,方才有人行刺您,我派的暗卫已经把他制服了。”

尉迟璟也松了一口气,正思索着,丁复和许戎就压着那刺客回来了。

尉迟璟用剑挑开那人的面罩。

“殿下可识得此人?”

“不识。”尉迟璟摇摇头,将剑抵在那人颈侧,“你是谁派来的,所为何事?”

那刺客一言不发,扭头想借尉迟璟的剑自杀。

尉迟璟反应比他快,识出了他的意图,把剑收了回来。

闻叙命令丁复:“搜身。”

不多时,丁复便捧着刺客身上刻有“鲁”字的令牌呈给闻叙。

闻叙阴沉着脸问道:“你是鲁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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